没有想到,哈达公主的动作这样快。
这女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太极算计着落入縠中,朝会第二日便急着派侍女给她送了贺礼,是些首饰布料之类的,两层绸缎之下明晃晃的压着一封密信。
甚至还为了不显得刻意,礼物特意一式五份,给她们几位福晋都送了,几位侍女带着礼物进了汗宫待客之所,搞得很是大张旗鼓。
改嫁尚还需要一个仪式,如今几人还并不是她的兄嫂弟媳,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送礼物给林丹汗的遗孀交好,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行为落在有心人眼中又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也完全品不明白,明明德格类后宅的女人也不多,为什么她们这些带着财产的女人,宁愿便宜了阿巴泰一个多罗贝勒,也没给她的亲弟弟旗主贝勒。
娜木钟撕开信封,入目便是字迹潦草的满文,她嘴角歪出一个冷笑,这位心气高傲的公主,拉拢人也学不会在细节上下些工夫打动人心。
她并非不认得满文,只不过不愿意细看,仍旧将那信纸叠好塞回信封之中,吩咐来送礼物的侍女,
“请替我多谢哈达公主,这些礼物实在是太过丰厚了,娜木钟感激不尽,晚些时候我亲自登门拜访。”
……
皇太极所料不错,她只是将朝会时皇太极所说的话一字不错的复述给了哈达公主,又稍微红了些眼眶,莽古济已经深信不疑她结盟的诚心。
娜木钟语带哽咽,如同在向自己的亲姐姐诉说委屈,亲密的拉着哈达公主的手,
“如今盛京城中只有姐姐愿意帮我,我率领族人投奔,哪知道大汗竟然置我于不义之地,还威胁说如果我敢离去,便派兵围剿,我毫无办法,只能屈辱的答应。”
哈达公主义愤填膺,一想到皇太极便觉得怒火上涌,
“他本就无情无义,我哥哥莽古尔泰也是被他所害,此生若不报此仇,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额娘和哥哥!”
任凭她怎么说,娜木钟完全不显露出好奇心,不多问一句,仍旧自顾自痛哭,
“与我同来的诸位姐妹们都有了好归宿,唯独我只能嫁给不在旗的贝勒,儿子也不能再回察哈尔,我原本也是林丹汗的大妃,手中也有些人马,大汗怎能如此轻视于我……”
听她说到手中有人马,或许可以为己所用,哈达公主连忙劝道,
“你改嫁的是父汗最小的儿子费扬果,他是咱们自己人,你嫁过去正方便咱们姐妹筹谋,是好归宿,三姐必定让他好好待你。”
娜木钟眼中精光微微一闪,费扬果果然在其中有所牵扯,不过她表面丝毫不显,仍然掩面痛哭,由着哈达公主继续劝自己趁机谋反。
估摸着被劝的也差不多了,她适时流露出犹豫,
“可是,我这点兵马怎能抵挡八旗精锐,咱们毫无胜算。”
哈达公主连忙亮明底牌,
“我如今手握正蓝旗,所有人马都听我调遣,皇太极好围猎,秋季是最好的时节,只消再等两个月,咱们等到他下次出城围猎之时,便杀进汗宫,用海兰珠和八阿哥威胁他,他极爱那来自科尔沁的女人,有海兰珠在,不愁他不就范!”
说到此处,哈达公主自己也觉快意,眼中流露出疯狂,狠狠捏紧拳头,
“我非要让皇太极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让他下去亲自给哥哥赔罪!”
……
这女人确实是疯了,这是与哈达公主谈到天黑才离开公主府的娜木钟的感受。
以哈达公主的性子,若是个男儿,必然也是性情暴戾之徒,处事果决,性情勇敢,却是个蠢人,一个残暴的蠢人。
想必她在盛京城中已经多方游说,却响应者寥寥,急于抓住自己这个同盟者,她稍加引诱,便将计划合盘托出,若换作娜木钟,不到最后行动的时刻,绝不会透露自己的半点计划。
马车冒着雨回返汗宫,娜木钟在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