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为他颁下了第一道天下大赦令,谁人不知汗王对他的诸般宠爱,金尊玉贵的娇养长大,原来这样聪颖敏慧,还这样平易近人。
几人不再将他的航海构想当做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认真的思考起这种可能性来,对即将到来的航海之行也不再悲观,重燃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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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海船起航,平安站在岸边目送,直到茫茫海上看不见船的影子了方才转身,孔有德跟着从海上收回视线,
“八阿哥放心,待海船回归之时,臣必定第一时间派人去盛京通报,天色渐晚,海边风冷,请八阿哥随臣移驾,咱们这便回到城中去了。”
平安微笑点头,
“有都元帅在我自然放心。”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平安对两人已经有了大致了解。
孔有德十分照顾,和他说话是都是弓着身子或半跪在地,是个实在人,没什么花花肠子,有耿仲明在旁衬托,更显得人品十分不错。
因此他也对孔有德印象很好,亲自把他扶起来,
“我就不回去了,还要再借都元帅的马车一用,我即刻回返盛京,还要向父汗复命,多谢都元帅这几日的照顾。”
说到这里平安微微一顿,倾着身体看了耿仲明一眼,特意扬起声音,
“……这里的事我会如实向父汗禀明,也多谢总兵官了。”
即便八阿哥亲口说了只要一辆马车,孔有德怎能放心他身边只跟着两名侍卫,仍旧派了一队人马护送,平安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手向两人告别。
目送着他上了马车离开,孔有德正待松一口气,耿仲明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却突然哼笑一声,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瑞图倒是恭谨。”
孔有德极不赞同的皱着眉,
“云台兄慎言,八阿哥乃大金汗王血脉,身份贵重,你我须恭谨奉上。”
“得了吧,”
耿仲明嗤笑一声,三十个人哪里比得上一条战船和一名军医金贵,孔有德这回可被八阿哥坑惨了,哪比自己高明,随便拿几个老弱病残就糊弄过去了。
他翘起唇角,特意拿话来刺孔有德,
“你恭恭敬敬,换来的还不是八阿哥得寸进尺,不仅要了战船,还讨要走了你的军医,可亏大发了。”
战船和军医确实都是珍稀无比,孔有德虽然心痛,但八阿哥毕竟是君,臣子奉君天经地义,他自当竭尽所能。
反而耿仲明诸般敷衍,全然不将八阿哥放在眼里,他忍不住问,
“你如此敷衍了事,怠慢八阿哥,难道不怕大汗追究吗?”
耿仲明哼笑一声,
“大汗怎么会为了一个孩子的心血来潮来找咱们的不痛快,说得好听叫航海,我看过不了几日便回来了,若真是大汗的意思,找什么高产作物,又怎么会只派他一个小孩过来,海上行船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孔有德皱着眉,
“那你也不应对八阿哥如此不敬,万一日后……”
“这么点儿的小孩能成什么大事,”
耿仲明抢白道,
“就算有大汗的宠爱,有一个暂时受宠的母亲,谁不知道君恩无常,何况他上面还有一个有战功的大哥,日后的事现在哪里说的准?”
他笑着拍拍孔有德的肩膀,
“瑞图兄,你愿意做这个冤大头便做,反正我不愿意,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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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没有孔有德叫人压着速度,平安便叫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往盛京城赶,肯定是赶不到城门关闭前回去了,便在门外暂歇一宿,明日一早便入城。
平安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拉着旁边额尔赫的手臂不放心的询问,
“你确定你那兄弟同你一样机灵对吧?”
航船出海多有不确定性,许多事情需要额勒来决策,所以这个人必须是个聪明人,若是能奸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