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来的狂风暴雨,皇太极却并没有就这些问题责怪他,甚至连询问也没有,只是道,
“如今你年龄还小,宫外危险重重,若一定要出宫去玩,好歹多带些人手。”
他虽然在暗处安排了人保护,但难免哪一日会有疏漏,丧心病狂者才不会怜弱爱幼,还是从小便让八阿哥培养起自我保护的意识为好。
“行了,”
皇太极大手又呼噜一下他的圆脑壳,小孩子发顶柔软,十分好摸,
“自己去洗手,咱们一起去用早膳,待会儿阿玛送你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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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赖于皇太极的故意放纵,范文程的尽心尽力,平安在奔向农业进步改变民众生活的道路上越跑越远。
当然,是理论性的。
王意两个月前答应他的番薯,至今连片叶子都还没见着,更别提被明朝上层当作稀罕的番邦贡品垄断的土豆,和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玉米了。
闲暇无事的时候,他把脑海中能记起来的现代所有改善民生的举措,都编造到那些并不存在的书里,分别问过了范文程和皇太极。
来了一招移花接木,偷梁换柱,互相都称作是对方的意思,再结合他们的看法做些修改,两边传话,十分刺激。
至于要不要领悟过来,对施政举措做一些调整,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平安无辜耸肩,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个奉献出课余时间,为阿玛和先生两面传话的传声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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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倏忽而过,关外寒冷,平安早早的穿上了棉衣,到了十月,更是已经到把自己裹成了个棉花球的程度。
而这个时候,皇太极却突然宣布,今年要冬狩。
大冷的天,已经下了不知多少场雪,大雪将枝叶房屋漫得一片白,平安揣着放着炭火的小手炉,站在关雎宫的窗前看雪。
他扭头看向正在帮自己收拾行李的苏雅,
“……真的要去吗?”
比起大冷的天去室外跑马,他发现他宁愿抱着小手炉坐在书房读书,好歹不冻手。
往常年大军班师回朝时间比较晚,回来便过年了,难得今年诸位贝勒同时在朝,又连逢喜事。
四月里得了明朝两位降将,并甲兵舟船、火器大炮若干,年中向南用兵大胜,上个月还收到了尚可喜有意来归的消息。
诸般好事接踵而至,皇太极一高兴,便决定十月草原冬狩,与宗亲贝勒和蒙古王公们同聚庆典。
出发当日风雪停歇,是个难得的晴天,只不过天气还冷着,树尖都挂着白霜,天空不时传来几声悠远的鹰唳。
平安揣着火红色的狐皮护手,脖子上缠着水貂毛围脖,再给自己裹上一层厚厚的毛毯子,整个人都缩在暖融融的马车里,坚决不肯下去。
布木布泰如今已经显了怀,在冬日厚重的棉衣下拱起的弧度还不算太明显,这样冷的天自然是也在马车上没有下来,海兰珠正陪着她。
故而马车里只有平安和侍女苏雅,两人呆着,终究有些无趣,便将马车窗户的帘子掀起了一点小小的缝隙,听见马蹄声靠近,便立刻抬头望去。
先路过的是大贝勒代善,代善贝勒年纪渐长,只不过并不服老,仍和一众年轻贝勒们共同骑马,身上裹着一件毛氅,身材都比旁人臃肿些。
济尔哈朗和岳讬穿的也不少,催马前行,走得很急。
然后阿济格与多尔衮多铎三兄弟相继路过马车,则一个比一个捂得严实,颇有几分滑稽。
前方不知发生了何事,毛球一个接一个的路过,平安从窗户处伸出头,叫住了最末的豪格,
“大哥等等,怎么你们突然都要到前面去了?”
豪格其实心里十分不喜这个弟弟,平安出身高贵,又颇得父汗欢心,日后必定是跟他争夺皇位的有利人选。
满盛京谁不知道,皇太极喜欢海兰珠,连她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