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相府
盛允白坐在沈随的书房内,眸色有些冷意,“齐迩给钱给的痛快,定是还有后手。”
沈随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神色淡淡,“如此下流之人,怎会轻易交出五十万两白银?”
“若我猜的无错,他定是派了人手,准备去截停你和堂姊了。”沈随抬眸望向盛允白,沉声说道。
盛允白点点头,半晌后才开口,“阿随,方才我摸到那白银了,银锭下有大启官印。”
“索尔也摸到了,几乎每一块银锭下都有官印,这定然不是巧合,应是大启出了奸细。”盛允白轻叹一声,声音都带着几丝倦意。
“此事我与安安已经想到了。”沈随眼神微冷,薄唇轻启,“漠北的底细你我是清楚到不能再清楚的了,荒荒大漠,何来如此多的银钱。”
盛允白冷嗤一声,缓缓摇了摇头,抿了口手里的咖啡,眼睛一亮,“这是何物?味道甚好。”
他最喜味苦之物。
“安安家乡之物,名叫咖啡。”沈随嘴角挂起一抹淡笑,沉声说道,“安安已经在陪嫁里给你与堂姊装了许多,不愁不够喝。”
“喝没了我再回来取。”盛允白眼下当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昨日夜里,还自顾自的到后院摘了颗西红柿吃。
沈随嘴角挂着笑,无奈的瞥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出门在外,定是要小心齐迩围剿。”
“放心,他若有脑子,定是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动手。”盛允白挑起右侧断眉,笑的邪魅,“况且,区区漠北之辈,我还没放在眼里。”
二十年来,在他心中,只有沈随配得上对手二字。
“也对,不值一提。”沈随勾起唇角,颇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幽幽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铁锅炖罢。”盛允白晃了晃手里浓黑的咖啡,笑容自然,“我夫人爱吃。”
“好。”沈随淡笑一声,抿了口手中的浓茶。
谢今安坐在前院,安安静静的帮桑宁择菜,耳边是叶锦荼和淮枳的吵闹声,二人打闹撞到了苏稚茴晾晒的草药,怒极的苏稚茴抄起竹编就朝二人冲去。
二人拉锯战变成了一打二,淮枳和叶锦荼尖叫着四处逃散。
谢今安恍若隔世,只觉得她们谢家仿佛无人出嫁般。
如今的谢今安,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择菜机器,已经能做到面如表情了,只是觉得耳边吵闹得很。
桑宁嘴角挂着惬意的笑,轻声说道,“之前还担忧家中没了烟火气,如今一看,倒与从前区别不大。”
“何止区别不大?”谢今安瞥了眼不远处的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比之前更热闹了。”
桑宁轻笑两声,随意拨弄了一下篓里的菜,起身去厨房了。
用过午膳后,盛允白和淮枳便回了马车之中。
酒足饭饱,淮枳的小脑袋一垂一垂的,盛允白看不过去,将她搂入了怀里。
趁着淮枳入睡,盛允白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朝外望去。
见山上一闪而过的人影,盛允白嘴角勾起一抹浅显的弧度。
来了。
盛允白环顾周遭,车队已然进了山路,四周面面环山,且有树木遮挡。
照此情形,西北车队俨然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鱼肉,毙命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
盛允白眼中满是讥讽,从怀中掏出谢今安午膳前给的物件。
望着手里的东西,盛允白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划过一抹趣味。
‘倘若姐夫遭难,又恰逢高山,定会用到此物。’
想及谢今安的模样,盛允白将手里的东西又攥紧了些。
天凉了,是时候该让漠北彻底亡国了。
思及,盛允白掀开窗帘,将手里的物件对准高山,指尖放在末梢,轻轻拽动末端的绳索,手里的物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