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少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我们来这儿不是聊天的!”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里响起,粗暴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那是一个身穿皱巴巴、脏兮兮道袍的老头,一头稀疏的乱发在脑后随便挽了一个道髻。任剑提了一个小茶壶,给那老头续茶。
陶泗睿想这应该就是黄汉春,连忙上前行礼。“见过……”
“免了!说正事!”黄汉春一摆手,不耐烦地制止他。
陶泗睿讪讪地收回刚刚伸出的手,立在一旁。
林乐清连忙把他拉过来在茶几边坐下,轻轻递了一盏茶到他面前,笑道:“黄宗主是个直肠子,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把一句话说完的。”
“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没说过几句话!我大半辈子都在洞府里清修,才懒得参与你们这些俗事。你跟着长旭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多少年前我就听你说要参悟无尘镜心,这些年瞎忙,怕是早就把道心初衷忘了吧!”
当着二个后辈的面,黄汉春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留情,就连陶泗睿都感到极为尴尬。
可林乐清还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是啊,道心初衷最怕的就是红尘俗事啊!那么黄师兄,你修炼得如何了,可有进境?”
她问得非常诚恳,一点也没有揶揄的意味,不过明眼人都知道黄汉春还没有修成无尘镜心,否则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双神境界。
“没有任何进境!我虽然没有俗事缠身,但在洞府中一样浪费光阴和生命!”黄汉春痛快承认。
陶泗睿看出来了,这位黄宗主的确是一个直肠子,他不论对待人、事还是修行,都是半点没有遮盖修饰,是什么就是什么,直来直去。
正因为他从来不像一般人那样巧妙修饰自己的话语,所以说话总是既戳中别人痛处也戳中自己痛处,而他自己对此却浑不在意,反而认为这才是返璞归真,一切虚伪矫饰都是名利场中人的事,不该是修士该有的样子。
林乐清笑道:“黄宗主过谦了,好歹应该有一些感悟吧!如果可以的话,讲给后辈们听听,有助于他们成长。”
她虽说的是讲给后辈听,实际上自己也挺想知道,黄汉春到底悟出了一些什么。陶泗睿和任剑更是竖起了耳朵。
黄汉春这个人从来不会委婉拒绝这种事,略一沉吟便说:“要说悟出些什么,大概就是印证了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万物都是天地所生,但天地从不以万物为意,踩死一棵花草,与毁灭一座城池,在天地看来没有什么高低区别。如果能够真正达到这样的境界,大概才能参悟出无尘镜心。”
其余三人半晌接不上话,林乐清缓缓开口:“黄宗主的意思是,你自己的性命,与天地间任何一人的性命,没有什么区别。倘若有人要取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你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当达到这样的地步的时候,就能够参悟无尘镜心?”
黄汉春点头。“正是!为了修行之目的,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包括我自己,都是可以牺牲的,取谁的性命都一样。”
其余三人觉得这回答似乎与林乐清的问话有些岔了,但又有一部分是吻合的。
黄汉春紧接着又说:“我说过了,我们到这儿来不是为了聊天的!林宗主,我是看在双圣的面上出山,你要我清理仙门败类,总该给我一个缘由。”
陶泗睿心里一惊,清理仙门败类,这是二位长老此行的目的吗?他们说的败类难道是指……
林乐清微微一笑,打了个马虎眼。“黄宗主刚才还说,为了修行之目的,任何一个人的性命,都是可以牺牲的,取谁的性命都一样嘛,干嘛还在意缘由呢?既然是双圣请动你出山,自然是为了仙门长远的将来。”
黄汉春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霍既明那个人太不安分了,早就惹得双圣和仙门众人不满,收拾他是迟早的事!我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