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徐兴夏猛然间一声怒吼,声音犹如受伤的孤狼一般,让人心悸,让所有人都耸然一惊。
“呵呵呵,我居然会败,而且败给了一个庶出子,哈哈哈。我是徐家百年以来倾力培养的中兴之人,如何会败?”徐兴夏似笑似哭,坐在船板上自言自语道:“自我出道一来,运筹帷幄,算计人心,从未有过失算。这一次我如何会败?你的计策本就不高明,为何会屡屡先我一招?”
“做人要有底线,人心不能算计。”孟从云起身叹息道:“我的计策是不高明,甚至可以说前一刻说过的计策,后一刻我就想重新布置。然则却能先你一手,不在乎别的,我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人心会变冷,算计不得。唯有以真心换真心,坦诚相待他人,人家才会真心待你。如此才会得道多助。你以一人之力,对抗我众志成城之谋,若是不输,我才觉得奇怪。”
“白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惯着他?等到他日后惹出更大的麻烦,遇到更强的对手,真的输的一干二净,生死族灭之后才肯甘心?”孟从云看着白公子的面盘摇头道:“或许他和他们徐家对你是有恩,但是恩情报答不是助纣为虐,不是纵容他无法无天,行凶作恶,戏弄人心。”
“白公子好眼力,只怕我这身份是瞒不住你了。”白公子叹息一声之后道:“洞察人心,俯瞰成败,身为执棋之人若是自己身在局中,自然也就难逃这棋盘之上的罗网。这一次我们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不,我还没输,我还有——”徐兴夏猛然起身怒吼,但是还没等他说完,白公子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怒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人家七公子是一番好意,若是他和你一样,你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身为人子,你难道不该想想伯父如今的处境吗?身为人臣,你拿着主君的生死当筹码去威胁自己的对手,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人家?男子汉大丈夫,要心怀坦荡,输了就是输了,输要输得起,要懂得放下,等的去相信别人。你连这一点都没有明白,如何能够不输?”
白公子这一番疾言厉色的话说的徐兴夏张大了嘴巴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一声声的斥责犹如晨钟暮鼓一般在他脑海之中回响,让他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心头原本坚持的东西一下子被打碎了一般。
“白公子刚才说我们?这是打算和大郎君并肩而立了?”孟从云看着白公子和徐兴夏,暗中点了点头,甚至这一刻他觉得白公子年幼的外表下藏着的只怕是丝毫不逊色自己的心思,所以当即心头一动,开口问道。
“我自小在徐家长大,徐家人都唤我二公子,自然和自己的兄长并肩而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哥哥输了,弟弟愿意以身相替。”白公子当先一步对着孟从云拱手道:“今夜七公子高抬贵手,愿意手下留情,而且还不惜费尽周折,助我兄弟一臂之力,在下感激在心,这等恩情,待到我兄长醒悟,我必让他来公子身边负荆请罪。”
“白公子倒是个明白人,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孟从云点头一笑,忽然开口道:“白公子伟人坦荡,我很看好你。只是如今扬州已是是非之地,不是公子所能借力之所,还请多多斟酌,何去何从,当善自珍重才是。”
“七公子的意思是?”白公子眼前一亮,似乎是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不过孟从云却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道:“白公子,期待下次相遇。”他一走莫言和长谷等人也都跟了上去,而常衡在身后忽然撤了一下莫家的旗号,远处忽
然开出十几艘单舸,径直朝着这边而来,将莫家画舫的所有人都接了出去,然后四散而去,几乎只是片刻之间,就走得干干净净。
“大兄,看到了吧,人家还有后手,你要是动手,只怕死在此地就是你我兄弟了。”白公子叹息一声之后将徐兴夏扶到一边道:“人家志不在此,所作所为都是光明正大,这些是我们所有人都不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