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也不会生气责罚我,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到处替我道歉,直到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他知道我不是废物,不仅如此,我会比他们任何人都优秀,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认真的修行,他每天任劳任怨教我剑术到深夜,就是这么一个好到愚蠢的笨蛋,最后还是被我害死了,如果当初他没有把我带回仙师门,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听到这里我心下一紧,拳头差点捏出血来,但理智告诉我等他说完,但凡闫逸是个人,再满嘴脏话再混蛋也干不出来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儿,因为我相信我父亲的眼光,他教他的剑术是神书御神箓中的部分,足以证明他有多信任这个师弟,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闫逸刚才喝了一壶酒,像是进入了微醺状态,或者说是借着酒劲吐露心声,他颓然的看着我,眼里的懊悔和痛苦不是装出来的。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在提到老壁灯闫凌之的时候他眼里充满了恨:“我和闫凌之那狗贼是在一次下山偷玩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才知道是他故意接近我,那时候十七八岁年轻气盛正是叛逆期,剑术又正好到了瓶颈久久不能突破,你父亲成了掌门后结婚生子已经很久不曾有时间指点我剑术了,那时候我怕啊,怕你父亲失望,一心只想着更上一层楼,所以上了那狗娘养的贼当!”
照他自己的话说那时候就是年少轻狂血气方刚,主要平时也没啥朋友,闫凌之活了几百年可太好拿捏他了,一番迎合让他感觉自己遇到了知己,多日以来的压抑都一扫而空,两人就这么混在了一起。
为了得到他的信任,闫凌之帮助他在剑术上得到了很大的进展,后来他甚至让他进入仙师门一起对饮舞剑,毕竟是第一次交朋友嘛,总是有点上头的,逐渐迷失了自我,直到最后被算计才悔之晚矣。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他和闫凌之大醉一场后归来突然被同门刀剑相向,他们说他是叛徒,是杀人凶手,生来贱种死性不改。
就在他酩酊大醉的昨夜,少门主死在了他的房间里,也就是我父亲的儿子,我的哥哥,我才知道在我之前是有个哥哥的。
说到这里他再次哽咽,大概是回忆太刻骨铭心,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再回忆都仿佛是发生在眼前,他把头几乎埋在了地板上,像忏悔的罪人。
“小烨才六岁,就死在我的房间里,他们说小烨是带着嫂子做的糕点去找我的,他死的时候糕点撒了一地,他们说我是杀人凶手,说我没有心,为了掌门之位对一个孩子下手,对,我确实是杀人凶手,如果那晚我没有溜出去他就不会死,他依旧会每天跟在我屁股后边叫我师叔,叫我教他剑术。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父亲对我流露出失望的眼神,小烨身上的致命伤是我的凌霄剑造成的,我无法辩驳,你知道吗?就算你父亲认定我是凶手他也不肯要我的命,他把我逐出了师门,这比要我的命还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