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梨花买了毛线让贺岩拿回大队,是让兰花荷花帮着织毛衣围巾的,结果她们都忙着备考,倪漫珍无聊就自告奋勇接手了这个工作。
她不会,也没关系,找个会的人教她。
现在终于织好了第一条围巾,她心内欢欣雀跃,恨不得第一时间将围巾摆在白苏面前。
一路往家里的方向走,她都能想象到儿媳妇小苏看到围巾,夸她的画面了。
想将围巾马上展示给白苏看的倪漫珍,走到半路还是被耽搁了。
因为她听到井旁几个女人在嚼舌根,说的还是她儿子儿媳妇,最听不得别人说白苏的不是,倪漫珍就站在屋檐转角处,听了一耳朵。
不听则已,这一听可将她气得火冒三丈。
“苗婶子,你好几天没出门,你脸上的伤好了,这是终于能出门来见人了?”
“你脸上那伤,是被你家大军打的吧?听说你还去娘家躲了几天。”
“放屁!”
倪漫珍要转过屋檐打井口过,就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叉着腰骂人:“我摔的,我家大军哪儿打人了?你是不是存心坏他的名声,让他找不到媳妇儿。”
“哦,你家陆大军还有名声呢?谁不知道他为了自己娶媳妇儿,卖堂妹给二婚头换彩礼。”
“就是,被食品厂开除,变成咱们队上的懒汉了。”
“懒就算了,还打人!”
卖堂妹换彩礼娶媳妇儿?
被食品厂开除?
倪漫珍一对上号,就猜叉着腰的妇人,是那个欺负过她儿媳的人。
瞧见她被人奚落,倪漫珍觉得心里痛快,干脆站在屋檐下不走了,看这个热闹。
苗翠凤被众人一顿数落,急得想扑上去抓人。
“你们当我是软柿子都要踩一脚是不是?谁再胡说八道,我撕烂她的嘴。”
苗翠凤气势汹汹要冲上来干架,奚落她的人不带怕的。
众人说得更起劲了:“哪儿是胡说八道了,谁还不知道你家的事儿。”
“同人不同命啊,你弟妹都嫁给秦书记了,她婆婆还是京城来的,可稀罕她这个儿媳妇,听说这几天跟着梁淑芬,在给儿媳妇织围巾呢!”
倪漫珍挺乐意听人说她疼儿媳妇,不想挪步了。
那些人继续围着苗翠凤奚落:“人家白婶子现在掉进福窝里了,秦书记对她多好,她婆婆也稀罕她。”
“同样是婆婆,你那个坐牢的婆婆简直没法比。”
“你们家坐牢的坐牢,劳改的劳改,你家大军懒还打人,还想娶媳妇儿呢?”
“做梦吧,谁愿意嫁给陆大军陆二军?”
“人家白婶子就不同了,自己嫁得好,女儿女婿个个有出息,贺岩在食品厂都成运输队主任了,还将人家向阳也弄去了食品厂,梨花搬去县城,也在县城开了个裁缝铺子。”
“周知青更是不得了,李支书说整个大队,就数他学问最好,到时候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考上大学国家有补贴,毕业后还能分配工作,大女婿有出息,二女婿也是个有出息的。”
“兰花更不用说了,人家改编过那个什么电影剧本,还是省城报社的作家呢,以后要再考上大学,不得了哦!”
“那个尹教授他孙子,听说回京城还给荷花写信来了,说在京城等她呢,以后荷花也能嫁个好人家……”
苗翠凤只觉得老天爷不公平,凭什么她弟妹命这么好?
她这么惨呢?
陆春丫现在没个音信,儿子陆大军从食品厂回来后变了,懒还动手打人。
陆二军也有样学样。
他婆婆和男人,劳改的劳改,坐牢的坐牢。
她不愿意想这些事情,这些人还非要提。
苗翠凤一生气,酸话就忍不住冒出来:“你们知道什么?我弟妹一个二婚头,还带着几个拖油瓶,秦书记为什么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