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子拽着她傻儿子不松手,好在绳子够长,钱弘毅就像捆蚂蚱一样,将两个捆成一串。
钱弘毅下手动作不轻,泄恨般地捆得很紧,死劲勒他们母子。
等赵铭带着公安的人冲进屋里,钱弘毅已经将人捆好了。
桂花遭了大罪,白苏虽然是大夫,检查完她的皮外伤后,还是坚持带桂花上了医院。
因为能瞧见的皮外伤不可怕,桂花心里的创伤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从将她解救出来,这孩子一直钻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钱弘毅一个大男孩在旁边看得流眼泪了。
白苏陪桂花进了诊室,钱主任在检查桂花身上的伤痕时,钱弘毅蹲在诊室外面的地上,将头埋进怀里,肩膀抖得厉害。
一直脸色凝重的秦炎越,看到钱弘毅这样,在他身边蹲下来。
秦炎越碰了碰他的肩:“弘毅,你哭了?”
“没,没有!”
钱弘毅埋着头将自己眼角的泪痕抹干净,这才抬头。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秦叔,我挺难受的,我没有保护好桂花。”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桂花?”
“陆春丫跑了,关桂花什么事儿,婶子早跟陆家分开了。”
钱弘毅本来就内疚自责,看到桂花的惨样,更是自责内疚得不行。
要是晚一步,再晚一步,他的桂花要被那对畜生母子给糟践了。
他眼眶红肿得厉害:“秦叔,我是不是很没用?”
“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秦炎越想将林副厂长一家杀了心都有,他的人也敢动。
除了白苏同志,他不擅长安慰人,特别钱弘毅还像个初生的牛犊那般。
不擅长,秦炎越也试着安慰他:“你平时已经够看住桂花了,桂花跟你婶子母女感情深厚,陆家那个老太婆借着你婶子的名义将桂花骗出学校,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还有哪个能想到,学校保卫为了贪一元钱,会骗人让同学给桂花传话,你第一时间跑来找我,及时将桂花从林副厂长家救出来,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做得还不够。”
钱弘毅一个大男孩,难过得直掉眼泪:“秦叔,我觉得太难受了,那个林副长家势力很大,我觉得自己太弱小了。”
秦炎越倒不觉得林副长家的疯婆子,有个在省城做干部的哥哥有什么了不起。
无知无畏的人,才会将自己的亲人拉入深渊。
秦炎越冷笑一声,这次的事情,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钱弘毅的表现和担当,像模像样了,他试图跟这小子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弘毅,你觉得自己太弱小,那就变强大,变得有能力去保护你要护住的人,这样,你就不会沮丧了。”
难过自责得要死的人,抬起头来,对上秦炎越的眼睛。
有时候很多的宽慰,不如一句直击人心的话来得更透彻。
在秦炎越这句话里,钱弘毅悟到了很多。
他什么都没说了,看一眼紧闭的诊室门,然后点头,像是在做出什么郑重的承诺。
钱主任替桂花检查完结了血痂的伤口,气得心肝直疼:“咱们桂花真是遭了大罪,敲她脑袋的人下手也太狠了,再深一点,要给孩子敲傻了。”
“伤口是结痂了,怕有什么内伤,我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钱主任替桂花看伤时,桂花一直拽着白苏的衣袖。
白苏觉得桂花再懂事,也还是个小姑娘,经受了这么大的事情,内心的创伤无法估量。
看见扯着她衣袖在发抖的女儿,白苏心疼得直抽抽。
她搂着她,轻拍她的背安抚:“那就听钱叔的,留院观察两天,学校那边我给她请假。”
桂花办了留院观察,住进病房不久,去过一趟公安局的赵铭和郑同和赶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