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岩啰嗦一堆,绕几个弯,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难怪昨天这小子不仅将陆家婆媳给一秧苗担子抡下坡坎,还帮着说上了话。
其实公社分到队上的工农兵名额,他的确想留给周知青,小伙子为人谦和,还有眼色,是个好青年。
只是他那一身医术,队上缺了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干卫生所的活儿。
陆家那二儿媳要真能瞧病,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行。
大队长打量了贺岩好几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梨花那是个好闺女,也要人家肯愿意。”
“嘿嘿,我哪有打什么主意?叔你别瞎说。”
贺岩脸色有几分不自在:“我白婶子那是真能给人瞧病。”
“行了行了!”
贺岩还要死皮赖脸凑上来,大队长一脸嫌弃:“这件事回头我再合计合计,琢磨一下,春种活儿忙,赶快给我下地干活去。”
“好,叔你合计合计,好好琢磨,我下地干活喽!”
知道大队长说的合计,十有八九能成,贺岩嬉皮笑脸退出屋,愉快的吹了一声口哨……
被牛细细犁过的水田,一副热闹繁忙的景象!
扯秧苗的,打格子的,插秧的,大队社员和知青们忙得火热朝天。
兰花分去带知青们干活儿,梨花荷花还有春丫分到一亩田里插秧。
脚踩在泥水里泡着,本来就挺冷的,白苏的三女儿荷花弯腰插了半上午的秧苗,一直被人盯着感觉脊背发凉。
侧过身对上堂姐陆春丫夹杂着恨意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像鹌鹑似的缩了一下,凑到梨花身边:“姐,春丫看我的眼神咋那么瘆人呢?”
梨花趁着解秧苗看向春丫,春丫在弯身插秧,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别怕!”
梨花安抚胆小的妹妹:“早上那馒头和鸡蛋,不是你抢的,是咱妈给分的。”
“妈怎么突然变硬气了?”
想到吃了堂姐陆春丫的馒头和鸡蛋,以她的小心眼儿,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荷花有些瑟瑟发抖,紧挨在梨花身边,尽量离陆春丫远一点儿。
陆春丫就是气死了!
凭什么梨花她们吃白面馒头和鸡蛋,她只能吃白粥配咸菜?
她奶为人抠索,早饭天天就是红薯粥配咸菜,还是稀得跟米汤似的那种,压根不顶饿。
本来有浓稠的白粥吃,很好了。
但陆梨花她们吃的,可是金贵的鸡蛋和白面馒头。
没摊上一口干的,在田里干活很快饿了,慢腾腾的磨了半上午洋工,让梨花荷花多干活儿。
趁荷花总算落到了她姐姐后头,春丫眸子里涌起一抹坏笑,抓了一捆秧苗,瞅准了荷花砸过去。
“荷花,你那儿没秧苗了,我丢给你。”
荷花闪避不及,秧苗落在她身侧,溅了她一身泥水。
荷花脸色发白,咬着唇:“春丫姐,你故意的?”
“我没,你那儿没秧苗了。”
见前头插秧的梨花扭过身来,春丫一脸无辜:“梨花姐,我好心给荷花扔秧苗,她咋冤枉人呢?”
荷花那儿的确没多余的秧苗了,看起来春丫不是故意的。
但,她得意的小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这样的小把戏,春丫以前不是没有玩过,因为白苏喜欢陆大军,连带着对春丫也偏疼几分,梨花姐妹都是忍气吞声。
她瞪了春丫一眼,打算忍忍算了。
不知怎么眼前浮现了昨晚白苏往她手里塞石子的画面,当石子砸向她奶那一刻,梨花感受到胸口的闷气一扫而空,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她还记得白苏说过的话,你要是愚孝,我会瞧不上你。
梨花不想忍了!
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欺负。
她拣起田埂边堆着的秧苗,朝春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