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求皇上,让他们别出京了?”张谦没好气的说道,虽才几天的功夫,他觉得自己除大姐之外的三个姐姐都有了变化,总不至于是知道实娘怀孕,就觉得她真的不会跑了吧?真的以为皇上就能听他的不成?
“娘子,快回去吧,外头冷。”老四被四姑爷拉住了,对着张谦一笑,看张谦上了马车,忙着妻子回了自己的马车。其它两位姐姐姐夫看了一下,自己也就钻回车里,默默地回城。
梁世子外放这事,三姐妹都不知道内情,但都知道,这种机会梁家是弄不来的。江南文风鼎盛,而宜府真是不愧为一个‘宜’字。
地处不南不北、不东不西之地,四季分明,水土富饶,但不在运河边上,所以不富却不穷,周边全是富得流油的大城,他们这个地方,起点就比别的地方高。所以说,真是各方都说得过去。对地方官来说,这种地方最是合宜,只要不作妖,就能把任期过完,开开心心的升职加薪。
而学政,又有不同,不是地方官,不用负太多责,专心管好当地文风即可。因为周边都是大城,所以对当地人来说,去附近大城入学,也不多费什么。于是宜城这里虽是不穷,但文风却是最差的。这不是缺点,而是优点。还是那话,起点太低时,真的随便做点啥,都是政绩。
所以这回拿到这种职位,可不能用什么好运气来解释的。不管背后是谁操作的,但就算有郡主的撑腰,迟了日子,人家还是会把他们给搞下来。
“可是爹……”在车上,老四还是不甘。她真不是飘了,或者为了自己,而是他们都知道,老爷子不成了,就是这样,她才为大姐难过。不能送老爷子,她将来会多么痛苦!
“你又忘记了,是爹让我们来送大姐走的。”四姑爷轻轻的安抚着妻子。大姐长姐如母,老太太去世快十一年了,是大姐把弟妹带大,各自嫁娶。老四真的可以算是大姐一手带大的,这时,不舍是肯定的。只是这时,张诺总该回去经营自己的家庭了。想来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让他们都来送,逼大姐一定要走。
“有时真的觉得这世上最不了解自己父母的,也许就是子女了。”实娘坐在车上,也轻轻的叹息着。
“我娘去世时,我娘也不许爹进屋。让他去庙里为她做七日祈祷。等着他回来时,正好,可以起灵了。他就看了画好妆的娘,我爹就盯着棺材里的娘看了半天,也没哭,就是点点头,说,好看。”张谦轻笑了一下,他记得父亲当时的手捏着棺椁的边缘,手上青筋直冒,可是却还是松了手,看着母亲的妆容说好看。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我姐其实很像我娘,她只怕死时,也不会让我姐夫看到形如枯藁的样子。现在她也不想看到父亲离开的样子。”
“你呢?你怎么想?”实娘看着丈夫,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张谦迟疑了,好一会儿,“你呢,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其实不见也可以。总能留下最美好的一面。我听过一些故事,说有些丈夫一生不知道妻子没化妆的样子。她们总会在丈夫之前起床,等着丈夫入睡了再卸妆。快死了,躲起来,不让丈夫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然后让丈夫每每想起自己,都是在梳妆的样子。女子的妆容,对一些男人来说,就是爱的一种表达。”实娘顺口说道。
“你赞同?”张谦看着实娘。实娘全妆的时候不多,一般都是出席大的场合,配合着她的衣裳。但平时在家,她用的就是四娘子做的一些润肤的膏脂,让她看着水润健康即可。若是按她说的,难不成说,她不爱自己?
“不,不是赞同,或者不赞同。我觉得女子想为自己爱的人,细心打扮是对的;我也赞同,女子为了自己而细心的打扮。我爱美,是因为我喜欢美丽而自信的自己。”实娘真不愤青,她也没有拳师的自觉。
她觉得不论男女,其实爱美是天性,我就爱美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