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位宣成侯夫人慈眉善目,瞧着就好相与,这位蒲家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虽说不能袭爵,可等太子......”
她后头两个字没说出来,郁桃一把捂住她的嘴,“后头的话能乱说?”
张锦菱拍拍胸口:“也是,差点就出口了。”
她们才歇了声,郁桃摇着扇子打风不到片刻,撇眼就看见廊庑上远远来了一行人。
郁府夏日多花,风里的甜味儿自然重,来人也看见廊上倚着柱子歇息的两位姑娘,脚下的步子缓了不少。
张锦菱不曾注意到,郁桃放慢摇扇的手,眼睛不曾躲闪的抬眼一看,大致认了出来。
大概十六七的年纪,一身水天碧的外衫,男子里瞧着格外秀气的一张鹅蛋脸,颊边两个小窝儿兜着点笑,眉毛先是微微皱起,很快便舒展开。
这不是郑家小姑奶奶家的那位公子是哪位?
雀喜早早迎上去,打量了几眼,知道是客,说话也极客气,朝领头的婆子问:“是哪儿来的?那头给夫人通报没?”
前院婆子抄着手笑:“领了夫人的命进来,是郑家老姑奶奶家中的小公子。”
听这话,郁桃知道自己猜对了,隔着廊庑朝那头屈了屈膝,算是见过。
那小哥儿却慌慌忙忙撇过头,脚下也走得匆乱。
婆子领人进去,屋中也一阵声音,里头的人正往外头来。
三面儿碰头,各自愣住,尔后笑出声。
郑家小姑奶奶捂嘴笑,“刚才说恒哥儿怎么还没到,迎头就碰上了,你这贪玩的赶着你姐姐家里的饭点还挺准。”
齐升恒脸上红一阵,嘴中复道:“姐姐?”
郑家姑奶奶拉过他,指着郑氏一行人,“这不是你郑家姐姐?你小子沾着辈分高,还要喊宣成侯夫人一声姐姐。”
宣成侯夫人跟着笑出声,郑家姑奶奶转个头,瞅见郁桃,脸上的笑意更是憋不住,“喏,那不是昨日与你说的侄女。”
郁桃晓得小姑奶奶爱玩笑的性子,拉着张锦菱朝齐升恒纳礼,无论如何这声‘表叔’是躲不掉的。
她一惯不怕人,生的熟的站一块都敢上去说两句。
红晕却渐渐爬上齐升恒的脸,有些过于纤长的的睫毛微微颤了下,被自家阿娘几句话兜底,忙不迭朝郁桃拱手,“不必,不必。”
从始至终,蒲于瑞都未过多言语,连目光在郁桃身上的停留都是短暂而又礼貌的。
郑氏看在眼中,在心里暗暗点了下头。
午膳过后,两位哥儿早早散去,郑氏留了两位在院中喝茶。
张锦菱只得张夫人半日的应准,去郁桃院中吃了井水凉过的果子,没多会儿回了府。
下晌日头西沉,郑氏欲留她们用晚膳,只是宣成侯夫人与小姑奶奶暂居平阳城,时日本就短,应酬却不少,晚间还有别的约定。
宣成侯夫人临上马车前,拉着郁桃的手说:“颜姨家中也有两女,年纪与你相仿,若是下回来京都,可不要忘记来找颜姨说说话,我让那两个丫头带着你玩。”
郁桃连忙应下,扶着她的手送上马车。
郁桃一转头,和蒲于瑞目光对上。
宣成侯府马车前,蒲于瑞驱着一匹枣红色大马,朝她点了点头。
郁桃站在母亲身边,微微颔首,目送一行人离开。
傍晚的日光被云遮挡,像是破碎的玉片,零零散散。
转过郁府胡同,宣成侯府那架马车的帘子晃了晃,宣成侯夫人望着大马上的儿子,忍不住絮道:“阿娘看,这郁家姑娘很是不错,人生得貌美些,但性情纯善,我和郁家夫人相识的早,阿桃的性子像她,若是你好好对人家姑娘,阿娘就认认真真给你说下这门亲。”
蒲于瑞咳了一声,道:“母亲还是再问问姑娘家的意思。”
宣成侯夫人愣了下,片刻脸上浮出笑容,“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