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喝了两杯热牛奶的禹菲,再次歪歪斜斜的靠在太师椅上,手中的烟杆重新点燃,吧嗒吧嗒的吸着,双眼放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禹贡担忧的先开了口:“阿姐,你若是难受,我们换种方式报仇也行!”
禹菲闻言木纳的转头,盯着禹贡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轻轻摇头:“不是难受,而是有种罪恶感,对凤容的罪恶感,你们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将军们和清玄子没有说话,这种事他们不知道怎么发言才好,只能保持沉默。
禹贡也是一怔,他没想到禹菲会说这个,轻轻叹息:“阿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相信姐夫会无条件支持你!”
“嗯,我也相信,只不过我现在做的事,可不是什么好事,王智可是与我同床共枕过的男人,而且报仇难免会有肢体接触,还很有可能独处。”
“你担心自己旧情复燃?”禹贡明显有些荒了,他光想着阿姐和姐夫之间情深似海,忘记王智是他前姐夫的事了。
禹菲摇头,忽然顿住,一脸苦笑:“不会旧情复燃,但是五年来的习惯似乎有点难改啊!”
这语气是那么的自责,不甘,甚至有点自暴自弃。
她想起刚刚接王智出来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在他脸上寻找表情,下意识的走在他的身侧,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去牵手。
虽然最后都被自己的理智压了下来,可这些足以证明,王智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她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清楚知道自己有多恨这个男人,可有一些潜意识的东西总是在隐隐作祟,似乎想要吞噬她一般,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看她的笑话。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这道坎若不是自己的双腿迈过,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前男友这种生物,还真是让人头疼啊!”禹菲哀叹,她不想自欺欺人。
因为,曾经付出的感情并不是假的,所以她不会像圣人一样告诫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也不会装作没心没肺的不去提及,更加不会将过去压抑,然后投身到现在的幸福之中去。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对王智的复仇,也从来没有可耻自己与凤容的作为。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万种风情绝非良人。
但也绝非烂人,随心所欲玩弄情感。
她只是她,单纯的她,一个有着七情六欲,有血有肉,知冷知暖,会哭会笑,会痛会悲,会感动,会愤怒的人类。
一个拥有过去,想要面对未来,不得不小心前行,如履薄冰的人类。
一个恐惧着又期待着的人类而已。
一瞬间苦涩充满心头直抵舌根,仿佛有无形的刺卡在喉咙深处,连烟雾都无法顺利通行。
这是一种渴望自我救赎,与深深自我厌恶的结合。
她也曾执笔千行,只写他衣不染尘;也曾含泪低语,只念他平安喜乐;也曾面对险恶,只为他无忧无虑。
而这一切变成笑话的瞬间,让她心如刀绞。
如今她执笔千行只为凤容,低语之时会含浅笑,险恶之中唯有凤容的脸回荡脑海。
恐惧失去,害怕死亡,一切皆因凤容一人。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她开始害怕,开始厌恶自己,若曾经那些不算爱,那她现在真的有资格说爱吗?
若她不处理好曾经留下的情伤,那她真的有资格站在凤容的身边吗?
若她执意去复仇,那凤容真的不会收到伤害吗?
无数问题在这一刻犹如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
也许是多日没有进食,让她的大脑变得无比活跃。
也许是看到了王智本人,让她之前冲动的复仇心渐渐冷静。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看到凤容,让她的自信逐渐瓦解。
也许是门外那一声声的菲菲,让她的回忆变得错乱。
“我说了主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