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刻咸池异常平静的眼睛,和元不渡很像。
然而只是像罢了。
柴子荆近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知道当年我见到你时有多开心吗,我是魔,无法靠近灵泉,所以每次师尊在水中悠悠吹着竹笛时,我就只能在岸上看着他的背影。”
“而那天,我占据了他最爱弟弟的皮囊,于是可以像他一样,站在同一个地方,然而当我站在那里时,他却不在了。”
“所以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哭泣,眼泪一滴滴地落在水里,但是有的人眼泪有用,有的人眼泪没用,不管我流多少泪,他都不会怜悯我,他的心,比你能想象的还要狠。”
说到这,已经完全狂化入魔的柴子荆,竟然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掉下泪来。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回应了我的愿望,你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当你出现那一刻,我甚至以为他回来了,他终于怜悯我,可怜我,不再和我玩这个残忍的惩罚游戏,不再将我一个人丢在脑后,可惜……可惜……”
咸池第一次在师尊说话的时候,没有选择只是倾听,而是出声打断了他:“可惜,我并不是他是吗?”
柴子荆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向咸池,那一刻,他居然体会到了元不渡当时的心情。
原来人对自己不在意的人,是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不在意,一直这样残忍啊。
咸池应该悲伤的,任谁陪在一个人身边几百年,却连那人心房的边缘都挤不进去,都会悲伤的。
但咸池并没有,他只是平静地看向柴子荆,特别放肆地回摸向他脸上扭曲的魔纹,灵气与魔气难以相容,他能感受到指尖的刺痛感,但是并没有缩回手:“师尊,做你想做的一切吧,因为我为你而生。”
柴子荆的瞳孔有一瞬微微张大,血红的瞳仁轻颤,然而最终,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他毫不犹豫地将咸池拖到大阵旁边,看着底下悄然运转的大阵。
“只有谷中最干净的圣灵,才能控制太初圣心,然而元不尘的真灵已经被我污染,或者说就算没有被污染,那个恶心的家伙,也绝谈不上干净。”
“如今你是谷中唯一的灵了,我只能选你,你不要怪我,如果我有其他的选择,一定不会选择牺牲你。”
咸池看着眼前吞噬一切的太初之阵,只是微笑了一下:“我知道,师尊。”
柴子荆看了他一眼,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将他提到大阵上方,似乎要好好看他最后一眼。
啥也不知道的尸小元,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想起那个人还曾经给它喂饭,顿时冲着柴子荆又张牙舞爪地咆哮起来,却被柴子荆凶狠地一眼瞪回去:“不要以为我可以一直容忍你!!!”
尸小元吓一激灵,警惕地躲在喻青崖身后,后来发现好像有点不保险,又躲到了喻宵身后,露出半颗丑不拉几的脑袋,偷偷看他。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它才不害怕呢!
喻青崖看着柴子荆的动作,拖着无力的身体上前一步:“柴子荆!你要复活你师父,难道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仰望你,尊敬你,照顾你的徒弟,你就一点都不在意了吗!”
柴子荆低低笑了一声:“这世间的所有人,都没有师尊重要!”
他抬起手,将一团纯净的灵力打入咸池的体内,霎时间一股异香弥漫整片天地。
“这是师尊留给元不尘的毕生灵力,他不配占有,我现在全部给你,你给我把他带回来!”
灵力入体的一瞬,咸池忍不住惨叫出声,元不尘和元不渡同气连枝,所以可以全盘接收元不渡的所有力量,但咸池不过是一个普通之灵,元不渡的霸道灵力入体瞬间,冲伐灵脉的痛苦无法想象。
柴子荆血红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还有一个愿望没许,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了吗?”
咸池在疼痛的间隙努力看向他,用尽一切力量道:“师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