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们,我、我也不喜欢你!但是你能不能……收留我们?”
“咕咕……”小姑娘肚子突然嘹亮地叫了两声,打断小男孩的话。
小姑娘一下羞红脸,脸蛋往苏观月腰上埋:“妈妈,我饿了。”
苏观月意识到:“你们俩自个儿从爷爷奶奶家跑来的?一路上没吃东西?”
“……嗯。我们搭客车到广都镇,又走山路走过来的,我记得路。”小男孩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早上吃了。”
好家伙,暴发户家在资城深山里,离苏观月家足足有一百多公里,搭货车到广城就得七小时,再从广都走到苏观月家,又是三四小时,难怪两个小崽子这么狼狈。
苏观月这时才注意到,小男孩脚上的鞋是破的,鞋底和鞋身分了家,小女孩鞋子倒是完好的。估计小男孩背着妹妹走了很长一段路。
苏观月问:“什么时候出发的?”
小男孩:“早上五点。”
这小男孩,还挺牛的。
“算了,先吃点儿东西再说吧,我也饿了。”苏观月推开栅栏门,把两个小崽子往家里领,她指指院子角落的水缸,“你们去洗把脸。”
苏观月到厨房里逛了圈,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个简易的小屋子,两个泥土砌的灶台,碗筷杂乱堆在角落,簸箕里装着把蔫掉的青菜。厨房后门连通的,就是苏家堂屋——老式的茅草屋,堂屋、卧室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
堂屋没有窗子,只能靠昏暗的小灯泡照明。
苏观月翻了会儿,从橱柜里找出一把挂面,还有两颗鸡蛋。原主自己没养鸡,但她父母以前养过,后来他们去广城做生意,就把院子里的鸡全部送给了支队里的邻居,地也租了出去。
原主回娘家后,邻居时不时会给她送点儿鸡蛋、青菜。
菜、面、蛋,吃的都齐了,可苏观月看着灶台眉头紧皱,她不会用这玩意儿啊!苏观月穿越前生在城里长在城里,出去摩旅吃苦是一回事,却完全没接触过农村的土灶。
苏观月倒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都很模糊,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想起来一点。至于怎么使用土灶台这一点,显然是不够关键的,苏观月脑海里一片空白。
两个崽子已经洗好脸,走进了厨房里。
小姑娘乖乖巧巧站在那儿,脸蛋白皙,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小男孩径直走来,征求苏观月的同意:“今晚吃青菜蛋花面?”
苏观月点了点头。
小男孩就熟练地抱着搪瓷碗去水缸里舀水,回来往灶台下面塞上干草,点上火,等水开了就把挂面扔进去,趁着间隙去把青菜洗干净,第二次水开时加水,再把鸡蛋打进去搅成蛋花儿,第三次水开加青菜,灭掉火,青菜自然就被烫熟了,整锅面汤都变得青幽幽,飘着蛋花,好看极了,闻着也挺香。
再加把盐,三碗青菜蛋花面汤就出锅了。
在原主记忆中,继子分明就是个五谷不分的娇嫩大少爷,这才大半年时间不见,竟然学会了做饭,他在爷爷奶奶家的日子,恐怕是真的不好过。
三个人各自端着各自的碗,到堂屋里吃面。
苏观月拉开灯,看见堂屋里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屋子本就狭窄,还堆满了各种杂物垃圾,脏得不行,灰尘漫天,衣服四处乱扔,几乎没地方落脚!原主回家后这些日子,就没收拾过家里!
就连唯一的那张圆桌上,也堆着各种苏观月叫不上名堂的瓶瓶罐罐,脏得不行。
原主表面看着光鲜亮丽,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时髦,家里竟是这般景象!
苏观月忍得了破旧朴素的环境,但脏乱,她是真受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桌上给三人挪出一点点空间,准备吃了饭好好打扫。苏观月本想在吃饭时问问两个崽子的情况,但他们是真饿了,吃得狼吞虎咽,压根儿没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