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的伸出手和它握爪,“好久不见,阿刚。”
豪猪本名大刚,多年前被几头大盗雄狮追杀,沏安正巧路过救下它一命,只当积德行善,鞠了一躬后未留下姓名便离开了。
这几年它经营茶楼,救下因不会化形而被卖到黑市的动物们,有次和别人发生口角,脑袋被钝器击打,记忆力减退,以前的事情模模糊糊忘了大半。
豪猪抹去泪花,取下小豚鼠脖子上的钱袋放在沏安掌心,“君上快将这钱收着。”
小豚鼠倏的站起来,在豪猪背后张牙舞爪的。
“既然给了它,那便是它的,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沏安道。
“对对对!君上说的对!”小豚鼠窜到钱袋旁,哼哧哼哧的拖着走到沏安腿边,勾了勾豪猪掌柜穿进沏安衣袍里的棘刺,“掌柜你退后些,给神君衣裳扎成个骰子了。”
豪猪闻言看过去,立马倒退几步,果然竹青色的衣摆均匀分布着蚊虫般大小的窟窿。
“无妨。”沏安将小豚鼠接到肩上,“掌柜接着听戏罢,鄙人便不多作打扰了。”
豪猪本想留他再喝杯茶叙旧,沏安转身掐个诀,一道青光闪过,消失无踪。
临近午时,族府却有种寂寥无人之景,死气沉沉的,连烟囱里冒出的炊烟都不敢肆意张扬的飞向天空,族人们掩面抹泪,郁郁寡欢,倒不是伤心于族长重病,而是忧愁自己的未来前景。
正屋大门紧闭,常玉同朝婳守在门前,乌鸦高高盘旋,发出阵阵婴儿啼哭,大白天听着倒没有夜晚那般瘆人。
“婳妹妹吃糖吗?”常玉从扳指里拿出两颗甘蔗糖。
朝婳蔫蔫的摆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糖很珍贵的,姐姐留着吧。”
“那妹妹喜欢吃什么?我去帮你寻来。”
“罢了,姐姐陪我坐会儿便好。”
两人坐在石阶上,朝婳靠着常玉的肩膀,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悲痛欲绝,毕竟族长在名义上是我的祖父。”
常玉拍着她的背说:“血缘关系不能代表感情深浅,如若我现在得知阿父阿母的噩耗,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姐姐的父母对姐姐不好吗?”
她摇摇头,“我从未见过她们,在我所生活的地方有个高高的宅子,里面住着的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记事起我便生活在哪里。”
宅子外面是绿油油的宽阔草坪,她看着一对又一对笑容洋溢的夫妻接走懵懵懂懂的孩子,不多时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送回来。
小小的常玉便想着,算了吧,没有父母也是件幸事。
透过纱窗,两人听见屋内族长虚弱的声音以及长老的抽噎声,豹猫大叔跪在榻前,族长握着他的手不停的轻拍。
他吐出一盆又一盆的血,小厮陆陆续续的端着红盆出来,起初是与水混合后的淡粉,到现在已然成了鲜红,伴随着浓浓铁锈味。
“大概一柱香吧,族长交代完换位事宜,初终后入殓,报丧,吊唁等等,今天事情好多啊。”朝婳伸伸懒腰站起来。
复者拿着族长的衣物,拉长声音高呼,向幽冥借路,最后一声啼哭将族府拉入死寂,乌鸦散去,旭日西落。
沏安赶回来时已经到了设燎重,制灵牌的环节。小豚鼠动着鼻子嗅来嗅去,说道:“好浓一股血腥味。”
朝野父女与众长老在灵堂跪拜,常玉呆呆的窝在屋子里,连房门被人偷偷打开条缝都没发现。
小豚鼠费劲的挤进来,左瞧瞧右看看,跳上床榻扒拉常玉垂下来的发丝。
“姑娘在想什么?”
它开口,将常玉吓了一跳。
“你是茶馆小二?”常玉捏着他的脖颈皮,将它提溜起来。
小豚鼠的四肢在半空胡乱扑腾。
“放我下来!我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