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
他把我带到外伤科,让我看那些才做过截肢手术的病患,看那些全身各处裹着绷带,缺胳
膊断手还不放弃努力做复建的伤员。
“看他,和你一样十九岁,为了救一个从楼上坠落的小孩子,双臂被砸断。”
“还有她,幼儿园老师,二十一岁,精神病当街砍人,要伤害她的学生,她一个这么娇弱的女孩,却不顾一切地挡在孩子们面前,被砍了十三刀,脸也毁了。
但她想死了吗?不仅没有,记者问她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她会不会选择逃跑?你猜她说什么?说她是老师,不管出现什么危险,保护孩子是她的责任!”
“再看他,消防员,才十八岁,第一次进火场,救了三个人,最后自己却为了保护群众,被二次爆炸的煤气罐炸伤!
全身大面积三度烧伤,严重部位达到四度,你知道那有多疼,他想死了吗?
对,疼起来他也想死!但他不悔当消防员,很高兴自己救了人!”
席慕轩面色严肃地看向我,连素来给人感觉柔和的五官,都呈现出了原本的凌厉。
“所以沈思,你凭什么去死?就因为一点点情伤,就因为一点点愧疚?
你的人生就那么没有价值?忘了司马迁说过,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这么死了,就是轻于鸿毛,毫无意义!”
不得不说,看着那些人的
遭遇和坚持,我真的感觉自己狭隘了。
席慕轩没等我开口,又把我一拉,带到了另一座住院大楼,让我看那些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的老人。
“看到了吗?这就是阿尔兹海默症晚期的患者,失去语言能力,失去思考能力,失去行走能力,失去所有能力!各脏器逐渐衰竭,每天都只能在痛苦中度日。
如果他们这时候还清醒,我估计没几个人还能继续忍受下去。
你外婆现在已经多脏器衰竭,就算她不出事,也顶多能再过一年半载,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思,说句不好听的话,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被那辆卡车突如其来地送走!
你外婆死时至少没有体会多大的痛苦,而这样活着,你觉得有什么意义?”
我紧抿住唇,看着病房里一位家属愁眉苦脸地给老人换着身下的尿不湿。
席慕轩突然打开病房的门,把我推了进去。
老人排泄物刺鼻的味道猛地钻入鼻中,虽然我没有嫌弃之心,却还是反射地一阵恶心,不得不抬手捂住了口鼻,道了声歉,快速跑出病房。
席慕轩没再把我往里头推,只是扶住我,轻轻顺了顺我的背。
回病房的路上,席慕轩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