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林夫人当年陪嫁的那些铺子的大管事。
他替林夫人做事许多年。为人虽算不上忠厚,却有几分才干和手段,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自从铺子交到他手上,便没有过大损失——除了当年林殊非要从东都调任来这儿做一个小小的知县。
王德荣站起身来,讪讪一笑。
“夫人,小的今日是有件重要的事来请夫人拿个主意。”
“哦?何事?”林夫人眸光微闪。
“是今日有一姑娘拿了些画着新奇糕点样式的图来铺子里,说要与咱们谈生意。因她提的条件独特,小人不敢擅作主张,所以才来请夫人拿个主意。”
“哦?”林夫人听过这番话才来了兴趣,“什么条件?你说与我听听。”
王掌柜小心觑了林夫人一眼:“那姑娘说,一样糕点要我们十五两,只是……若日后这糕点再有盈利,要分她三成。”
“三成?”听到这话,林夫人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
“她倒是敢狮子大开口。”
林夫人丹唇轻启,眸光微闪,面上却没有多少恼意。
她不过念头一转便看出来这姑娘的心思当真是灵巧至极,反倒生出一丝欣赏。
“你做了这些年生意,可能看出来她的东西能值多少?”
王掌柜沉吟片刻才回道:“不敢欺瞒夫人,若是借着咱们铺子的招牌,保守说这一样也得有五百两。”
林夫人闻言颇有些诧异。
这王德荣看东西的眼光一向是准的。他说保守五百两,那便不止五百两。
要知道此地虽在东都府,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小县城,百姓也没都城内的百姓那么宽裕。王记铺子在此地经营多年,一年的盈利也不过两三千两,若是那姑娘带来的一样糕点便值至少五百两,那当真算是了不得了。
不等林夫人说话,王掌柜又道:“还有一事,小的擅作主张,将那些图拿去给了锦娘,叫她试着看能不能自个儿做出来。小人想着若是锦娘能成事……那咱们也用不着叫那姑娘分了利出去。”
他眼中精光闪烁,满脸奸猾算计,叫人心生不喜。
林夫人闻言忽变了脸色,斥道:“糊涂东西!”
王掌柜吓得立马匍匐在地,心中虽大为不解,但还是壮着胆子问:“夫人,小人愚钝……还请、请夫人明示……”
林夫人美目微嗔,厉声道:“那姑娘既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说明她本就并非目光短浅,而是心思灵巧之人,你当你那番做派她看不出么?人家今日能拿出这几样东西,你焉知她想不出更多?她今日能找上你王记,来日也能找上刘记、李记,到时你怕是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王掌柜这才被林夫人这番话猛然点醒,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做了怎样一件蠢事。
怪不得那姑娘当时听完自己那番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直接离开了。
是他做生意平顺多年,一时间大意了。
“小人该死,是小人糊涂,还请夫人赎罪!”王掌柜两股战战,忙一叠声地请罪。
若说方才那心中只是忐忑,但此刻他便是惊恐了。
林夫人虽平日里惫懒,多数时候不怎么过问底下的人是如何办事的,但他却深知她可不是寻常的妇道人家,琅琊王氏嫡女的手腕从来都是叫人见过一次便不寒而栗的。
若非如此又怎能一代代累下“中宫不自王氏出,半壁江山摇风雨”的传言?这朝中那些世代累宦的氏族,又有哪一家家祠里不曾供奉过王氏女的牌位?
王掌柜好似被架在烈火上烹了许久,才终于听得那道娇柔的嗓音道:“罢了,念你这段日子一直做的不错,这次便当个警醒吧,下不为例。”
他这才揩了一把额角涔涔的冷汗,站起身来,却依旧不敢直视林夫人的目光。
“这事儿你便按那姑娘说的应下吧,便是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