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十几岁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身份格格不入。
周氏也不强求姜芸一下子就能彻底想通,见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便觉得这事儿就算成了一半。
毕竟姜芸已经嫁到她们魏家,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她也再没别的路可以选。
那日魏家四郎没能回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乍听上去是有些荒谬,但若解释起来,实际理由是挺能站得住脚的。
只因他在镇子上的学塾读书,一般十日才有一次旬价。
昨日是周氏请人算好的宜嫁娶的日子,但却不凑巧,没能赶上魏家四郎休假的日子。而学塾又远,规矩又严,这又本就是一门用来冲喜的亲事,他若不愿意特意告了假回来,倒也说得过去。
姜芸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甚至想来,那人怕也是不愿意的。
一个识文断字的读书人,若再是个稍微争气些的,那便有大好的前程,自然不愿意随随便便娶一个冲喜来的乡下丫头。
这么一想,那人能为自己的兄长做到这个程度,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了,想来品人还是不差。
姜芸在魏家住了几日,对上荷村和魏家的事倒是了解了不少。
尤其是关于魏家四郎的。
周氏倒也是一片慈母之心,大概是为了能让姜芸和魏家四郎两个人不生龃龉、好好相处,也为了能让姜芸踏踏实实地跟儿子过日子、不生旁的心思,她几日来但凡跟姜芸聊天都是半句不离魏家四郎。
姜芸听周氏所说,上荷村并不富庶,像魏家这样家里能供得起一个读书人的都算是较好的。
因此上荷村自然请不起先生来坐馆,也就办不起乡塾。
村里要是有想读书的,就得去离这里有七八里的清泉镇上去,魏家四郎就是如此。
周氏说起自己的小儿子既骄傲又欣慰,直说他是个孝顺的。
先前老三魏宗出了事,家里请郎中、抓药花了不少钱,魏家四郎知道之后曾一度想暂时停了学,等家里境况好一点再读,是她拼命拦着才劝下。
只因魏家四郎今年本就是节骨眼上的一年。
今年二月,魏家四郎已参加县试考取了案首。
前几日又考了府试,算算日子已经快要放榜了。
若是他此番考中,那便是个童生了。
虽说童生离中进士还差得远,可有人读了一辈子书年过花甲都未曾过得了这一关,周氏又怎能不觉得荣耀。
更重要的是,若考中了童生,待到八月份便是魏家四郎今年的最后一大关——院试。
“听说过了院试,便是秀才了!”
周氏说这话时,一贯沉静的脸上难得带了笑,不难看出对他的期望之深。
姜芸微弯了眉眼,难得地附和道:“夫君真是了不得,今年定然能高中秀才。”
只是她心下却仍不以为然。
古人读书要想考□□名实在是艰难,有人读到七老八十也不一定能开花结果,不然也不会有“范进中举”一出了。
魏琛若是真能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那当真是天资过人了。
只是这里穷乡僻壤的,哪那么容易就出一个这样的人物?
周氏不知道姜芸的心思,闻言略微惊诧地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见姜芸眼中的喜色不像作假,周氏连日来提着的心瞬间被高高放下,自魏家三郎出事起就盘旋在胸的郁气也消散了些许。
这几日她瞧着姜芸本身是个好的,人机灵又能干、还有主意,虽然人被姜家搓磨得干干瘦瘦的,但模样底子却是好的,若是来日能养出些肉来,定然是个极秀气的丫头。
若她能想通,愿意本本分分地和老四过日子,那便是大大的好事。
如此,她对小儿子的愧疚也能消解些。
自从有了这桩婚事,周氏便一直从心底觉得对不住这孩子。
若非是为了给老三冲喜,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