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月乌缓缓收刀。
他越过红叶女士,掌心刀光一旋,消失不见。
红叶女士眉心微动:“异能者?”
纸月乌顿了一下,道:“算是吧。”
在死去的男人身旁,纸月乌蹲下身,蘸了一点地上的黑液,这东西生命力顽强得很,即使洒了一地,依然不罢休地往脑壳里钻,景象十分恶心。
但纸月乌毫不在意,兀自掐着指尖看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
这时,那黑液似乎察觉到纸月乌识海的不同凡响,突然蠕动成一只肥大水蛭,躬身一跳,直朝纸月乌面门扑去!
“小心!”红叶女士脸色一变。
纸月乌淡淡垂眸,轻搓指尖,一缕幽蓝火苗‘噗’地窜出,霎时黑液水蛭‘嘶嘶’燃烧起来,如冰雪消融,化作飞烟。
红叶女士看他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忌惮,但面上却一派微笑从容:“小哥知道这是什么?”
纸月乌点点头:“曾在家中宠物的身上见过,驱除起来,非常麻烦。”
和大黄,不,和系统的第一次见面,他便发现,系统的核心,其实是一个被污染的魂灵。
这件事连系统自己都不知道。
和这个男人对比,系统的污染程度较轻,甚至没有凝结成黑液,只是魂灵被染成了黑色。
将系统切片后,他发现这魂灵还保留着一点神智,在弥留之际对他说——
“给先生道个不是小生乃文野古代世界的一名读书人,名为‘紫’,本静心著书,不理红尘中事,然而在即将完稿之际,却被奇怪的东西侵染,变成了‘系统’,从此浑浑噩噩,被控制着说话行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那些话,那些事,皆非出自小生本意,如今终于有人能将小生制服,小生感激不尽”
当时,魂灵的话勾起了纸月乌的兴趣,为后路计,同时也为了弄清真相,纸月乌将魂灵重新合拢,然后取出一件灵宝为它净化——一只用佛狸尸体炼制的净灵囊。
这佛狸,是纸月乌的一位佛修朋友养的。
虽然长得有点儿丑,却异常乖巧,跟着主人一心修行,寸步不离。
佛修是个终极猫控,每次来找纸月乌讨素斋吃,都央求他给猫猫做一份‘虽然是素的,但尝起来是肉味鱼味的猫饭’,把纸月乌折腾得不厌其烦。
后来,因狸猫聪颖讨喜,会作揖叩首,被别有用心者偷走,借以牟利。因它宁死不食肉,最后竟活活饿死了。
佛修大哭一场,至悲之下,竟悟透生死直接飞升,他飞升之后,没有选择西方极乐,而是与地藏王菩萨一样沉入地府。
他发下誓愿,愿度尽世上所有猫儿,不受流浪悲苦,恶人折磨,愿佑世上所有爱猫人,平安喜乐,恬静一生。而他的狸猫心系主人,竟坚持着神智,没有前去轮回。
一佛一猫在地府相遇那天,人间下了一点酥酥小雨,纸月乌举杯接了一盏,倒入浅草春色。
在他人的别离相遇中,他感念着魂灵消失无踪的故人。
这时,在他倒酒的地方,出现了一具毛色鲜亮,宛然如生的狸猫尸体,这尸体沾满佛性,净如琉璃,是一件难得的珍贵遗蜕。
远方恍惚有一人一猫向他合十行礼,原来这遗蜕,正是白吃白喝的主宠组合对他的馈赠。
后来,纸月乌请人将这具遗蜕炼成了‘净灵囊’,能够净化污染,温养魂灵,使净化后的魂灵从此再不生恶念。
但这件灵宝也有不足之处。
它驱除的污染,无法消失,只能慢慢聚集在某一处角落,与干净的魂灵分隔开来。至于聚集何处,端看这净灵囊何处产生异变。
因此,当纸月乌发现,大黄开始不正常地卖弄腰力,便断定净灵囊驱除的污染,应该就集中在两个猫蛋蛋上。
经神识验证,果然如此,那么事情便简单多了,割以永治即可。
被割除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