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这些人的病就是寒气淤积,身体又少了那个白昭昭说的什么维生素,所以才咳血又夜盲,并不难治。
但这些人不同,他们生活在这里,几乎可以说是不见天日,对外界的发展极少关心,就连大周天子换了两轮好像都跟他们没有丝毫不沾边。
他们以为自己的病就是诅咒,是惩罚,结果没想到,这竟然真的可以改善!
“神医!”村长紧紧握住了诸葛向柏的手臂,他还没到四十,但那精神气却比诸葛向柏还要衰老,“您看看我们,这么多年了,咱们一直生活在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您可一定不能见死不救啊!”
平阳往前走了两步,心跳加速。
诸葛向柏却镇定自若,笑了笑道:“村长这是干什么?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要帮忙容易啊!我们都是老交情了,你看这样,咱们做个交易?”
村长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平阳,“您是说……”
“这也不难吧?”诸葛向柏明示道:“毕竟给你们的药对我来说也是价值万金,可是我的私藏品!”
同样都是藏私,自己都能拿出来,你们还掖着,是不是不太公平?
村长闻言,面露挣扎,“这……神医,不是我们不说,
是说了也没有用啊。”
村长这话分明就是另有隐情。
“诸位,”平阳郑重其事,“我要解方是为救人,倘使不能救他,我这条命也不值一提。我不知道诸位有什么顾虑,如果说出这件事会连累寨子,我可以出钱出力为你们迁移到一个更好、没有瘴气的地方。”
“如果并非出去,请诸位一定告知,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她脸上还带着伤,人显得苍白而无力,眼神却异常执着,仿佛无论经过百折千难,也会一往无前。
村长心下一叹,“好吧,我告诉你。”
平阳蓦地松了口气,同诸葛向柏对视一眼。
她带着所有人在廊间坐下,让侍卫守着其它地方。
村长等人点头致谢,各自挑个了角落或站或坐,喝了口热茶才不得不道:“这位姑娘,神医,那个腐毒按说不是什么不能解的毒,便是说了又如何?”
他摩挲着茶杯,一言难尽道:“这毒早些时候传到我们这里,也很是麻烦,但先贤聪慧,尝遍百草,总算是也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抵御。但既然有方法,为何没有传出去,你可明白?”
平阳不是傻子,她略一沉吟,便心下明了几分,“若不是那解法被人特
地藏住,便是那解法极为艰难,难道对外人来说形容鸡肋,不足记挂。”
“姑娘是个聪明人。”村长含笑点头,而后道:“就是因为方法很难。”
诸葛向柏有些不信,“能有多难?难不成制成解药还得三五年才行?”
如果是这样,那墨林的确是无药可救,说了也无济于事。
但村长却摇了摇头,说道:“倒也不需要那么多时间,这事情难处并不在时间,而在解药的药材。”他斟酌了下,“在我们这地方,就是姑娘去过的那个有庙的山坡背面,有一片……清血藤。”
村长声音缓慢,将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却也让所有人的心都一落千丈。
清血藤攀附在山腰隙缝之中,险于陡峭,因味道极受苍鹰喜爱,因此即便采药人也极少能触碰,但清血藤的树木还是逐年递减,如今外露的只怕是已经不存在多少了,仅有些常人难能进入的隙缝之中还藏着一些。
那处陡峰壁立千仞,长满青苔,而且起伏尖锐,就算有了绳索也不安全,一旦下去,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这只是第一桩难度。
第二桩是那清血藤生在隙缝之中,既然是隙缝,自然是更加艰难。找得到是幸运
,找不到体力耗尽,也是九死一生。
还有第三桩,也是最难过的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