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玄关城破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但或许是风雨冰冷,也或许是萧衍当机立断取得效果,众人虽然有些不安,却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晚饭时分风雨暂歇,众人就地驻扎,也没有继续赶路,萧衍便吩咐底下人先解决一下泡烂的饼子。
战场上一粒米都是珍贵的,饼子泡烂了又不是中毒了,能吃下去就不能浪费,这不还可以煮个粥吗?
但他想法是好的,谁料那柴火却都潮湿得厉害,火折子试尽了,那火压根就点不上,伙头兵就只勉强生了一个小火堆,那湿柴烟雾扑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就这么模样,眼瞅着架大锅是不可能了,只能用来烧点热水。
没办法,萧衍只能带头,拿着又冷又潮的饼子生咽下,坐在小山包上心潮澎湃地发表演讲,以振奋军心。
“这行军打仗啊,天气本来就是变幻莫测的,这有什么?我大周之军队所向披靡!区区风雨就想要阻拦我大周好儿郎?它做梦!”
萧衍抹了把脸,振臂高呼,“大家都不要担心,其实这啥也不算。我跟大家说个事吧,想当年本将军冬日行军,遇大雪
封路,又有土匪造劫,哎呀,那是连饼子都没有啊!你看怎么着?本将军还是挺过来了……”
新兵们没听过这些故事,听得专心致志。
老兵亲信们听倒是听过,就是觉得自家将军挺能忽悠人的,那当年拦路土匪是啥啊?不就是两逃难的破小孩吗?
他们心下好笑,也听得专心致志,就看他打算怎么忽悠。
然而就在此时,众人却忽然闻到一股子油辣喷香!
亲信舔了下唇面,“这是谁家在煮牛肉?还有香菇?”
不能吧,这荒郊野外他们都查过了,也没农家啊。
不知不觉间,众人都有点心猿意马,悄然散开去寻源头。
萧衍唾沫喷得口干舌燥,没过片刻也发现大家有点心神不属,他站在山包上仔细一看,一下发现不远处的开水锅子已经给卸了下来,换了个陶罐。
也不知那陶罐里在熬着什么,香味浓郁,直勾的人食指大动,顿觉口中饼子无味。
他再看,那旁边负手而立的,不是云景辰是谁?
嘿?这小子又鼓捣什么玩意呢?
萧衍把没吃完的饼子匆匆咽了,直接大步走了过去,不满嚷嚷:“你这儿干什
么呢?不会开小灶吧?”
这实心眼孩子,开小灶不会藏起来吗?非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战时需要保持体力,偷偷吃点什么也是理所当然,可这也不算是,你开小灶……就不能带着我?
萧衍很是不忿,嘴里都是那难以下咽的饼子味,上前就叉腰要骂。
墨恒眼明心快,早有准备,立刻上前道:“将军别误会,这是我们云副将军给大家提供的特制酱料,熬热了可以就着饼子吃的,味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兵士立时沸腾,跟着就自动围了过来,像一批批嘴馋的恶狼,“真的吗?咱们也能吃啊?”
“这是什么啊?我闻着像是有牛肉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真香哈,多谢副将军!”
凑得近了,萧衍也被那香味勾得直咽口水,抱着手挑眉,“行啊你们,咱军营里的粮草都成那鬼样子了,你这一班车倒是守得好。”
这不废话吗?
唐凌御正蹲在旁边烤火,闻言白眼一翻,心中腹诽不已。
那刮大风下暴雨的时候自己都没敢离开板车,尽拿身体压着了,衣裳都湿了个彻底。
萧衍没注意,他探头往那罐子
里瞧,没防备被那浓烟呛了一口,“唉哟”一声往后躲,被云景辰看见后嗤笑一声。
墨恒赶紧转移话题,说:“这不还是咱们将军有先见之明嘛,他一早料到这行军艰苦,所以这些东西不到应急的时候都不会轻易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