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恬的心脏了。
前面的顾恬看着自己冒血的肩膀有些无语,前面还在说人家分心呢,现在自己就因为大意又搞个伤。
今天左边可真多灾多难,左腿被电击枪击中,左肩被子弹打穿,还好腹部的伤是在右边,不然苦都让左边的身体受了,划不来。
顾恬以往的经历让她惯会苦中作乐,就算是自己快死了她都能像个局外人一样调侃自己,何况现在只是两处不致命的枪伤。
好累,走不动了。
喘着粗气的顾恬随便找了颗树坐在下面,她倚着树给清洁公司的人打了电话,说明位置和人数后准备挂断电话。
“哦,对了,还有个在湖底,麻烦你们捞一下,那人算两金。”
刚才队长他们隔着老远看了一眼的尸体其实是换了衣服的顾琛,人刚死还是有温度的,所以就算他们有夜视仪也发现不了不对的地方。
今天这批人训练有素,默契不足,分工明确,下手不算干脆,雇佣兵无疑了。
杀手大多单打独斗且习惯隐藏自己,他们喜欢蛰伏在暗处,等到时机成熟再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雇佣兵就不一样了,他们身手好常结队出行,所以喜欢和猎物正面厮杀,最重要的原因是顾恬在给顾琛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铭牌,那是雇佣兵的“身份证”。
有时雇佣兵死后在情况特殊不能带走他们遗体或者没有遗体的情况下,铭牌就是他们,带走铭牌安葬也算是让他们落叶归根能够安息。
不过这次没人带他们回家了,不怪顾恬心狠,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她,顾琛落到他们手上早晚也会死,退一万步讲,在他们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该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再厉害也不能保证自己百战百胜,世上奇人异士多得是,保不准自己哪天就翻车了呢,他们这条路上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顾恬自己也是。
她不亡命,命就亡她。
一滴两滴三滴,顾恬挂断电话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在她脸上。
下雨了啊,希望雨下大一点,血迹好清理。
顾恬觉得今天的眼皮特别沉,她快睁不开眼了,好想睡觉,好累。
她闭上眼的最后一刻看见一个人淋着雨急匆匆的飞奔向她。
真笨,下雨路滑,小心摔跤。
那跌跌撞撞的身影让她想开口提醒,可身体不听使唤,眼皮也彻底睁不开了。
“姐,姐,你醒醒。”
顾琛脱下衬衫把它撕成长条为顾恬包扎,他强迫自己冷静,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伤不致命,先止血,伤不致命,先止血。
先止血,先止血,先止血。
他颤抖着手完成包扎,但看着很快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他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抱上顾恬往路边跑去,这一次他跑得很稳。
冷静,冷静,你不冷静姐姐就没救了,冷静。
上了车顾琛想开车去医院,但想起顾恬以前说过,枪伤不能去医院,得去……
去哪里?快想,快点想。
去……圈子,中立……安全区,医院,清洁工,金币。
顾琛想起来以前顾恬说过清洁工公司还成立了庇护所,只收金币,受了伤可以去那。
有了方向的顾琛用顾恬的手机打给清洁工公司询问距离他们最近的庇护所位置。
深夜,大雨,公路,一辆黑色路虎急驰而过,顾恬歪坐在副驾驶,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颊和嘴唇惨白一片,血还是没能止住,衬衫彻底被浸湿,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血顺着座椅滴落。
嘀嗒,嘀嗒,嘀嗒……
每一声都是如此清晰,每滴落一滴顾琛的心都会更紧一分,滴落的血滴好似在他神经上跳着舞,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累赘,他恨自己的没用,平时刻苦练习的画面闪过他现在看着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他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