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这话是何意思?可否明示晚辈?”
听到这话,贪狼星君哈哈一笑,说道:“意思便是这位名叫岱礼仁的弟子虽出身独立山,却似是为那浮空山操心不少,反倒为独立山想得不多。”
听了这番话,荭苗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见荭苗如此,贪狼星君轻哦了一声,又问道:“也罢,那这名叫岱礼仁的弟子你可认识么?”
荭苗这才答道:“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因其常年身在浮空山,故只闻其名,却不明其人,亦不甚晓其事。”
贪狼星君伸手抽出一卷书册,缓缓打开一页,以掌面轻抚页面。默然一刻,才接着说道:“不知也有不知的好,今后亦莫要特意去打听。一朝暴风袭来,身上挂的东西越多便越是容易被刮倒,光秃秃的反而让风无处刮上劲儿。”
将书册合上并放回,又静静坐了片刻,贪狼星君忽然问道:“可知这里有谁带茶了么?我平生好茶,眼下有些馋了。”
荭苗听后,低头回想自己认识之人中有谁平日饮茶的。忽然忆起什么,便请辞一小会儿。匆匆离开后又返回帐中,一手端着一个小茶壶,一手中托着一个纸包。将两样东西放在贪狼星君面前,再打开纸包来看,里面竟装着茶叶。
坐回原处,荭苗说道:“晚辈不好茶,平素亦很少饮茶。只是这次入谷之前,山上长辈特意吩咐要带上茶具和茶叶。晚辈推脱不过,只好随意各拣了一样带在身旁。本觉着是个累赘,眼下却是正好派上用场。您要是不嫌弃晚辈的眼光,还请泡一壶尝尝。”
贪狼星君也不客气,先拿起茶叶闻了闻,说道:“嗯,这茶不错。你眼光如何先不谈,你那些长辈倒是真有眼光。”
说完,看了荭苗一眼,开口一笑。继而又拾起小茶壶,拿在手中把玩。却又叹了口气,说道:“昔年战乱之时,曾遇覆亡之险。彼时,一度是日日奔逃,朝不保夕。偶有空暇,也来不及泡煮,只将茶叶拈起放进嘴里嚼。既过了瘾,又解了乏。”
说完,便拈起一小撮茶叶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接着说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未见得那般情势紧迫,那还是煮一壶尝尝。”
言罢,又拈了一撮茶叶放入壶中。而后,掌心朝下,沿壶口轻轻拂过,壶中便有了清水。盖上壶盖,将茶壶托于掌心,掌上灵气微动。不多时,便听到滚沸声音。稍煮片刻,贪狼星君将冒着水气的茶壶放于小几。然后,寻了两张白纸并折成纸杯,在两杯中各倒了半杯茶水。先端起一杯递给荭苗,自己再拿起另一杯。荭苗接过茶杯,小饮了一口,然后便一直端在手中。贪狼星君则连饮了数口,继续说道:“这天下之茶,源出于独立山。你作为独立山之人,不管喜好如何,都该学着品一品茶才是。”
荭苗知星君此话别有涵义,却不敢断定到底何意。就不好开口接话,只得默然不语。贪狼星君又饮了一口,问道:“刚才我说未见得情势紧迫,你是如何想的?”
荭苗举杯小饮一口,略作迟疑,才答道:“自入谷遇敌之后,队伍屡蒙劫难,虽上下拼搏,还是伤亡不断,且至今仍未脱被围歼之险。故此,与先生不同,晚辈日愁夜忧。只是眼前这万钧重的担子,晚辈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助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贪狼星君忽然笑了笑,说道:“你会这般去想,是好事。毕竟担子再重总得有人去挑,天若塌了也总得有人去顶。凡世间难为之事而之所以难为者,多是三分在于事之艰难,七分在于无人愿为之。今你既愿为之,那便已尽了七分的心。至于那三分的本事,日后慢慢去练便是。”
叹了口气,又饮了口茶,贪狼星君继续说道:“再说你那日愁夜忧,就大可不必了。非是我低看了众人的拼搏与伤亡,而故作轻松之言。实是与世间真正的绝境相比,这灵封谷内的动静确是算不得什么。”
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