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生,三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戏就开演了。起头便是一户人家的老爷领着自己的小女儿出门看花灯,那小女儿眉间生有一颗红痣,十分乖巧可爱。却不想一个不留神,让人给拐了去。戏唱到这里,台下之人无不叹息。不料左哲突然来了一句:“眉间一点朱,见之真应怜。”
还没等邬忧扭头去夸,左哲跟着又来了一句:“天杀的夏金桂,怎么没人灭他的十族?”
这下就叫邬忧觉着莫名其妙了,只是看到旁边的戌甲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也就没去问。
接下来,上台的是一个没了娘亲的官宦小姐,被送到外祖母家寄养。那外祖母有一宝贝孙儿,与那官宦小姐一见便十分投缘。外祖母既疼孙儿又护小姐,颇有撮合之意。更兼孙儿如玉,小姐似柳,真真一对佳人,台下听戏之人不住叫好。连头一次听的邬忧,见到孙儿拉起小姐的手,都直笑得合不拢嘴。
再往后,一个姨妈领着儿子、女儿到外祖母那里做客。不料这时,左哲拧起眉头,颇有不忿地说了句:“夺朱非正色,异种焉称王?”
邬忧颇觉诧异,先看了戌甲一眼,还是朝左哲问道:“世人多以女子比作花朵,这原不奇怪。却少见如左老弟这般作比,语气之不善亦溢于言表,到底为何?”
左哲摇了摇头,只说先看戏,过会儿再解释。戌甲也笑了笑,眼神示意邬忧不必多问。再后来,每每见到公子与姨妈女儿吟诗,与姨妈儿子吃酒,左哲便不住地往口里灌茶水,似是想将一口一口的闷气随茶水一并咽下。
开戏前虽讲得好好的,有问必答。可瞧着左哲那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邬忧便没再多话。寻不出妙处,就只当是寻常风月戏来看。两折戏唱完,台上的要歇歇喉,台下的也得伸伸腿。
这时,邬忧才又开口问道:“左老弟,这会子能解释一番了么?”
左哲吐出一口闷气,说道:“这戏的戏文有两个本子,前八十折都是同一人所写,可八十折之后却是他人续的。其中一个本子是有人搜集了各处的续本,然后编纂成四十折。还有一个本子则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有二十八折。那四十折的名声响,世人多以之为正统续写,可不销细看内容,只瞧每一折戏文的回目,便与前八十折中的诸多判词皆对不上。反倒是那二十八折的都能对得上,只是其文笔太过粗陋,实难与前八十折相提并论,故而亦难令人信服其真。”
喝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左哲接着说道:“若是将前一个本子一气看下来,确是写完了一场悲情风月。可要是把后一本子对照着判词来看,就能明白那姨妈一家都是鼠妖所化,最后害死那外祖母一家,还霸占了宅院。”
邬忧想了想,还是不解道:“纵是鼠妖害人,也不过是怪谈戏说,怎犯得着刚才那般恼怒?”
戌甲按下正要解释的左哲,自己解释道:“你得看过后面的戏文才明白,那姨妈一家都是一种黑鼠妖所化,这便是有所指。你想想黑鼠是拖着黑尾巴害人,再比照某一段独立山的前史,就能看出这戏文到底在写些什么。”
听了戌甲的解释,来回联想比照一番后,邬忧大致找到所指。只是仍有不明白,便朝左哲问道:“就算真如你所说,可那都是几万年前的历史了,到今日早已是物是人非,却为何还生出这般切齿之恨来?”
左哲哼了一声,答道:“那帮子黑毛鼠原是那猫、雕之类的食饵,其后代为了霸住抢来的花圃,居然认了东洋猫作爹。后来东洋猫被打折了腿,花圃里老鼠也安分了起来。再后来那西洋雕也把爪子伸了过来,一些贼心不该的老鼠后代便又探出头来与西洋雕勾连,重新觊觎起了花圃里的花。你倒说说,这是几个意思?”
顿了顿,左哲接着说道:“还有,这风月花香本是一部花册,上面描画的全是花圃过往所种花卉,颜色自然万分美好。如今被些脏色老鼠崽子给强占了去,爪子舌头一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