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听到柳昭昭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是吗?婉清是个有福气的人,不像我没有母子缘分,儿子与我不亲厚。”
柳昭昭心里很鄙夷秦曼,对待自己的孩子手段那般狠毒,只有缺心眼儿才会孝顺她。
她说的话,更扎秦曼的心窝子:“瑾修哥哥学业很好,尤其是身手很不错,大家都说有乃父之风。当年伯父想要为伯母请封诰命,但是伯母说秦老夫人吃了太多苦,应该给老夫人请诰命,伯父便给老夫人请诰命。瑾修哥哥想要建功立业,为伯母请封诰命,感念伯母生养之恩。”
“请诰命啊?”
“是啊。”柳昭昭笑容甜美道:“瑾修哥哥说伯母生他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头,身子骨一直不好,所以他要加倍孝顺。”
秦曼放在膝头的手紧握成拳头,心脏被酸水给腐蚀。
“婉清最淡泊名利了,给她请啥诰命啊?”秦曼压下心底的嫉妒,笑容勉强道:“你是国公府的小姐,瑾修应该给你请诰命。”
“我无所谓,只要瑾修哥待我好就行。”柳昭昭满面娇羞:“伯母待我很好,我自然也该待她如亲生母亲一般。”
秦曼嫉妒得快疯了,人人都说高门千金不好相处,处处与婆母别苗头,可柳昭昭却很温顺,说话细声细语,很懂得尊重人,并且孝敬婆母。
满肚子的话,秦曼再也问不出口,害怕自己会失态。
柳昭昭故意拿话刺激秦曼,看秦曼羡慕又嫉妒,这种反应本身就很反常,似乎正在印证她的猜测。
她顿时心乱如麻,如果秦瑾修真的是秦曼的儿子,她该怎么办?
柳昭昭很清楚自己是没办法接受谢家的一切,尤其是现在谢家犯事,秦瑾修的前程就被毁了,更何况秦曼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嫁给一介商贾,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秦瑾修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他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必定会各就各位。
若是她帮着隐瞒下来,今后纸包不住火,最后被揭露,她会成为一个笑话。
柳昭昭想着脑袋痛,心里不禁有一种庆幸,庆幸没有订婚。
“叩叩——”
门板被敲响。
秦瑾修醇厚的声音响起:“昭昭,谢夫人在你这儿吗?”
柳昭昭回神,应道:“她在我这儿。”
秦瑾修推门进来,对秦曼说道:“安排好了,你可以去见他。”
秦曼敏锐地觉察到柳昭昭对她的态度冷淡下来,倒是也不太在意,一心扑在谢闻举身上,急声说道:“瑾修,你送我去见他。”
秦瑾修没有应下,而是吩咐下属送秦曼去牢狱。
秦曼倒是没有介意,跟着人走了。*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谢闻举颓靡地坐在稻草秆上,看着老鼠、蟑螂四处乱窜,散发出的霉味与臭味,令他难以忍受。
他后悔了,后悔太过轻敌,居然在刘县令向着陈娇的时候,买卖私铁,这不是明摆着将把柄往陈娇手里送吗?
陈娇与谢豫的关系是很好,但是两个人又不是夫妻,陈娇凭什么为了谢豫,而对他高抬贵手呢?
即便是父子、兄弟、夫妻都会反目,别说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还妄想两个儿子光耀门楣,一旦被定罪,谢家就要倾塌了。
没人能够进来见他,他也不能传递消息出去,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光景。
清河县没有人能够帮他,唯一能帮的就是谢婉清。
谢婉清再恨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谢家倾覆,一定会帮他的!
清河县快马加鞭去一趟京城,一来一回将近两个月,等谢婉清赶来的时候,早已无力回天。
谢闻举越想越绝望,唯一能指望的人,竟然只有谢豫了!
脚步声传来,谢闻举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扑到栏杆处,看见秦曼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