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不等谢豫与陈娇反应过来,又继续说道:“官府只是封了谢家与谢家的铺子,待案情定夺之后,该抄的抄,该流放的流放,该解封的解封。”
谢豫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刘县令,刘县令这是在提前通风报信,好让他做准备,减少损失。
他心领了刘县令的心意:“该如何查办,便如何查办,谢家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
刘县令这回倒是欣赏谢豫,竟然有人视钱财为粪土,多少人为了钱财兄弟反目成仇,这一笔财产相当于是送到他的手里,他也不屑一顾。
多多少少有读书人的清高傲骨。
“我通读过你的文章,确实是写得好,齐院长对你有很高的赞誉,如今一见你,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刘县令叹息道:“我事前知道谢闻举私下买私铁一事,并不知道你与陈娇之间的关系,若是知道的话,可以提前告诉你们。”
谢豫反问道:“提前告诉我们,便能够阻止他买私铁吗?”
刘县令语塞,对谢豫倒是有了几分惋惜。
氛围霎时有些凝重。
葛郎中指使道:“小谢,你快去将牌匾给挂起来,有了这一块牌匾,今后咱们的医馆可是背靠官府,没人敢再生事。”
谢豫微微颔首,信步而去。
陈娇无奈地说道:“刘大人,谢家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您不必心怀内疚,毕竟不是我们设计他买私铁。即便这一次阻止了谢闻举,他心术不正,也会有下一次。
我相信谢豫的能力,即便他不能入朝为官,也会在别的地方出人头地。
若是为了让他能够走仕途,而违背我们的心意放谢闻举出来。谢闻举并不会感念我们的恩情,相反的会恩将仇报。农夫与蛇的故事,屡见不鲜,我们宁可过平凡普通的日子,也不想整日活在算计中。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若是有朝一日我们疏忽了,着了他的道,等待我们的便是万劫不复。”
陈娇很清醒地明白,自己叮嘱刘县令扣下谢闻举的铁料之后,谢闻举便已经将这一笔账记在她的头上。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扳倒谢闻举,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将人捞出来,让谢闻举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刘县令在得知陈娇和谢豫之间关系匪浅,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这一件事没有办得很漂亮,担心会被陈娇怨怪。
如今听到陈娇这一番心里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今后若是有机会,我会举荐给谢豫。”刘县令想起谢豫方才说的话,不禁调侃一句:“以你的本事,不可能只是开一家医馆,今后在商场有一席之地,也不必大材小用的雇用谢豫做杂役,账房先生一职他倒是可以胜任。”
陈娇笑道:“正是如此,账房交给他打点,我也心安。”
几个人笑了起来。
陈娇不知道想到什么,提醒刘县令:“谢家的人肯定不会认命,你们盯紧了安姨娘与谢荀,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刘县令点了点头,立马离开后院,嘱咐心腹几句话。
而后院一墙之隔的窄巷里,安姨娘贴着墙根在听墙角,里面的人说话声音刻意压低了,她根本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几个人畅快肆意的笑声。她脸色阴沉下来,刘县令特地来青松镇,难道只是为了给陈娇松牌匾?这种话打死她都不信,分明是来给陈娇“报喜”!
谢闻举被抓,恐怕陈娇喜闻乐见。
安姨娘恨恨地咬紧牙根,她真的是蠢到家了,居然走投无路地来求陈娇。
指不定陈娇会恶意在刘县令面前抹黑谢闻举!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安姨娘打算做两手准备,先转移走谢家一部分家产,然后再继续为谢闻举奔走,若是谢闻举的事情无力回天的话,她便带着谢荀离开清河县,换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
这么想着,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