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面色严肃道:「究竟是咋回事,你细说给我听。」
阮娘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条理清晰的表述:「你昨天晚上与柱子哥商量完,他便打着灯笼摸黑去村里,找了村长商议铸铁的事儿。村长与柱子哥有几分交情,是个热心肠的人。
他听完柱子哥的话,敲锣召集了村里的男人。我们出铁料,给他们二十文钱一个铁铧,当时大家全都答应了。
今儿一早我们铺子还没开门,村长敲开铺子的门,说是村里有人嫌弃价钱太低,不愿意干了,让咱们另外找人铸铁铧。」
陈娇面色沉凝:「我等下去找柱子哥,亲自去村里找他们谈。」她看到阮娘急得脸色发白,安抚道:「如果是价钱谈不拢,问题便不大。」
阮娘对陈娇莫名信任,原来慌张的一颗心,瞬间安定下来。
陈娇交代阮娘:「你先回铺子,告诉柱子哥别心急,我先给一个病人治病,待会去铺子。」
「好,当家的估计也急上火了。」阮娘又急匆匆地回铺子。
「你带你的好友进来,我赶时间。」陈娇一面说,一面进医堂,径自去后院洗手,拿着干净的帕子擦拭水珠,重新折回医堂,瞧见秦瑾修扶着一位弱不禁风的女子进来,指着一张诊桌:「你们在那儿坐下。」
秦瑾修扶着柳昭昭来到诊桌前。
柳昭昭盯着暗沉的榆木凳子,眼底闪过嫌弃,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垫在凳子上,方才缓缓地落座。
她打量简陋的医馆,比不上京城的医馆十分之一,很怀疑陈娇的医术是吹出来的。
毕竟这儿是穷乡僻壤,百姓们没有见过世面,恰好陈娇治愈几个病人,便被吹捧上天了。
柳昭昭盯着陈娇明媚娇艳的面容,紧紧抿着唇瓣。她来青松镇不是来治病,而是为了秦瑾修,生怕他会被外头的女人给迷惑,带一个小妾回去。
京城里的千金都在看她的笑话,秦家至今没有上门去提亲,大约就是因为她的身子骨弱,不能生育子嗣,娶回去秦家就得断子绝孙。
柳昭昭体弱多病,难免会忧思过重,怀疑秦瑾修也是这样想的,偷偷跟了过来。
两个人一见面,秦瑾修张口闭口提的都是陈娇。
柳昭昭还没有见着人,心里便充满了敌意。
即便秦瑾修说是为了她的病情,方才接触陈娇。可看到陈娇长得天姿国色,她难免会生出危机感。
「瑾修,我累了,想要回去。」
柳昭昭一刻都不愿意待下去。
秦瑾修见柳昭昭又开始耍小性子,脸色一沉:「既然来了,便让陈娘子给你治,别太任性了。陈娘子很忙,下次未必有空。」
柳昭昭心里的一团火冒出来,陈娇有没有空,与她有何关系?她又不求陈娇治病!
可她怕惹怒秦瑾修,压下满肚子的火气,满眼阴霾。
陈娇坐在柳昭昭身边,拿出一个脉枕:「这位姑娘请你把手腕搁在脉枕上。」
柳昭昭将右腕放在脉枕上,拉开一点袖子,露出纤瘦的手腕。
陈娇几根手指搭在她的腕间,询问道:「最近有在吃药吗?有药方子吗?」
柳昭昭的视线盯着陈娇的手指,又细又长,仿佛白腻的玉脂雕琢而成,尖尖的指尖粉粉嫩嫩,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只不过干活的缘故,指腹的皮肤不够柔软细腻。饶是如此,柳昭昭不沾阳春水的十指,每日都要用香膏滋养,仍旧被陈娇的手给比下去。
柳昭昭眉眼间透着一股焦躁:「我在吃药,郎中很忌讳透露自己的药方,恐怕不能给你看。你的医术很好,大家都夸你是神医,你给我号脉之后,不可以给我重新开药?需要看以前的药方子,才能开药吗?」
秦瑾修沉声制止:「昭昭!」
柳昭昭并没有适可而止,而是继续说道:「宫里的太医都给我看过,还有京城有名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