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跑进糖铺,买了一包糖跑回来,全都塞进谢豫的手里。
“你别生气了,我下次敢作敢当,不会再撒谎骗你。”
陈娇说到这里,心下有些尴尬,自己似乎一直在他面前保证。
谢豫低头看着黄麻纸包着的糖果,一颗颗全都是独立包装,并不是散装在一起,足以表明陈娇的诚意。
“我吃了你一颗糖,赔你十九颗糖。”陈娇笑眼盈盈地说:“你现在十九岁,十九颗糖,一年一颗糖,全都补给你。”
谢豫的心脏似被猛烈撞击了一下,他怔怔地看着陈娇,她的笑颜在朝阳下格外灿烂明媚,化去他心底的坚冰,一颗心泡在一片温水中,软得一塌糊涂。
他温声说道:“我没有生气。”
陈娇嘁了一声,摆明了不信,但也没有多说:“我今天要带着乔叔,你自己记得煎药吃,晚上来医馆针灸。”
“好。”谢豫将背篓给陈娇,揣着一包糖去书院。
陈娇见乔鲁眼巴巴地盯着谢豫手里的糖,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糖给他:“这个给你,我们现在去铁匠铺子。”
乔鲁开心地接过糖果,然后放在袖子里,决定要送陈娇一份礼物。
两个人到了镇上的铁匠铺子,便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
“陈娘子,你来啦,是要买东西吗?”阮娘从铺子里出来,脸颊热得通红,满头大汗:“你随便看看,我给你最实惠的价钱。”
陈娇认出阮娘,她男人之前尸蹶,送到医馆救治。
“我要找你家打一样东西。”陈娇从乔鲁手里拿过一张画着铁铧的图纸,递给了阮娘:“你看看,这个能打吗?”
阮娘看了一眼图纸:“你们等一等,我去问我男人。”说着,便进了铺子,不一会儿,阮娘一脸歉疚地走出来:“我男人说打不出来,这是精细的东西,以前没有做过。”
齐鲁一个字一个字说:“我能!”
阮娘眼睛闪过惊诧,不由问道:“你以前铸过铁吗?”
乔鲁点了点头。
阮娘心下有些为难,实在是乔鲁看起来不像是干力气活的。
乔鲁看出阮娘不乐意,可怜巴巴地看向陈娇。
陈娇想到乔鲁能够造出耧车,也能画出铁铧,应该是会铸铁的?
她试着与阮娘沟通:“不如给他尝试一下?损失我来承担。”
就在这时,铁柱赤着上半身从铺子走出来,抬手抹一把额头上的热汗,爽利地说道:“恩人,你带来的人会打图纸上的东西?你们能说说这东西是干啥的?”
陈娇一听,便知道有戏了:“这是农具,用来翻地的。”
“这么点玩意翻地?那还不如锄头呢!”铁柱话虽然是这么说,还是松口了:“若是别人我肯定是不应的,恩人带的人我就答应了。造出来了,你们给我铁料钱,没造出来,分文不收。”
“谢谢你们。”陈娇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可又不得不说:“我还要去医馆,能不能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中午来接他。”
阮娘看出乔鲁呆头呆脑的,应该不是机灵的人,她明白陈娇的顾虑:“陈娘子,我会给你看着人,他铸铁完了,我送他去医馆,反正没有多远。”
陈娇不好意思道:“那麻烦你们了。”她对乔鲁说:“乔叔,你留在这里铸铁,我忙完了来看你。”
乔鲁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盯着铁匠铺子,恨不得立即进去。陈娇失笑,看着乔鲁跟着铁柱进铺子,方才转身回医馆。
她并没有发现,有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乔鲁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男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临到门口的时候,他似乎有些顾虑打算离开,便听到有人嗓门粗犷地叫一声:“老乔,你过来这一边。”
乔鲁转身的时候,男人看清乔鲁的正脸,微微愣了一下,这个人不是鹿家传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