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举一整晚都睡不安稳,满头满脑都是他与陈娇之间的误会。
谢荀从小便聪明伶俐,长大更是才华盖世。
人人都说他的才华不仅是在清河县,即便是在郡府都是位居首位。
谢荀是谢闻举第一个儿子,又因为爱屋及乌,谢闻举对他很疼爱、看重。尤其是后生出的嫡子,各方面都不如谢荀,谢闻举心里、眼里自然就更加看不见谢豫。
谢豫弑母之后,不知所踪。
谢闻举对谢豫十分厌恶,一怒之下将谢豫的名字从族谱除名,谢豫是生是死都不再是谢家人。他更是满心满眼只有谢荀这一个给他脸上争光的儿子。
天光一亮,谢闻举便起身,草草用过早饭,直接去了刘府。
谢家在青松镇也置办了宅子,离刘家只有一刻钟的路程。
他枯坐在刘家等待的过程,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煎一样难熬。
“老爷!老爷!陈娘子来!”
门仆欢快的声音传来。
谢闻举猛地起身,疾步去往门口。
只见一位身穿青布裙的少女,一张脸明媚娇艳,亭亭俏立在晨阳下,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夺目。
他眼底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陈娇年纪这么小,比谢荀还要小几岁。
谢闻举下意识看向刘臻,只见刘臻笑容和蔼地走向少女。
“陈娘子,这两筐蘑菇,全都是你一个人采的?”刘臻扫一眼陈娇身上被露水打湿的裙子,语气温和道:“你白天要坐诊,又采蘑菇的话,太辛苦了。为何不让家人采蘑菇?”
“山里情况复杂,我的家人进不了山。我来青松镇,恰好要走山路,顺便采一些蘑菇,不辛苦的。”陈娇指着竹筐,笑容清浅:“你是老主顾,这两筐蘑菇我算你便宜点,一起给我二两银子。”
刘臻痛快地再给陈娇一两银子,转头吩咐小厮:“你将两筐蘑菇送去厨房,腾出竹筐给陈娘子。”
“是。”小厮背着两个竹筐进府。
“陈娘子,你进府喝一杯茶?”刘臻指向身边的谢闻举,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谢闻举。”
谢闻举立即拱手作揖:“陈娘子,久仰大名。”
陈娇惊诧地看向谢闻举,他穿一身青墨色的长袍,大约四十多岁,俊美儒雅,从轮廓上可以看出他和谢豫有几分相像。
她眉头紧蹙,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谢闻举,昨日她都拒绝了。
“谢老爷,我昨日告诉刘老爷,治不了你爱子的毒。”陈娇脸上的笑容隐去,语气疏淡道:“刘老爷,我要赶去医馆治病,不进去喝茶了。”
刘臻看出陈娇的不悦,没有再多说。
谢闻举急了:“陈娘子,你我之间若有误会,我们可以化解。你有一颗医者仁心,不会见死不救。荀儿每个月都受毒折磨,你随我去看一看他的情况,即便治不好,我也会奉上丰厚的诊金。”
陈娇讽刺道:“有多丰厚?”
谢闻举以为有戏了,拿出最大的诚心:“先给你一百两的车马费,若是能治好,再另外奉上一千两白银。”
谢家有的是银子,所有的家产都是留给谢荀的,若是谢荀的毒解了,在朝堂能够大展拳脚,只是一千两银子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陈娇看到谢闻举眼都不眨地为谢荀豪掷千金,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心疼谢豫。
“不去。”陈娇果断拒绝,冷漠道:“我治不了。”
这时,小厮将竹筐拿来,陈娇背着竹筐离开。谢闻举没想到陈娇会拒绝,还想要拦住她追加诊金,被一旁的刘臻给制止住。
“谢兄,陈娘子有傲骨,你给了一百两的诊金,她都给拒绝了,可见不是为银子屈服的人。你再继续追加诊金,她会认为你在羞辱她。”刘臻叹息道:“治病讲究你情我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确定不认识她,也不曾得罪过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