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祖父说的是气话,您别当真。”陈娇糊弄道:“祖父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他不是读书的材料,考不了科举,所以才学医术造福百姓。爹不愿学医术,咱家只有我继承祖父的衣钵,肯定要完成他经世济民的志向。”
陈母瞪圆了眼睛,她那势利眼的公爹,居然有这样远大的志向?
公爹若有这个觉悟,他们一家早就吃香喝辣,怎的会待在这穷山恶水的鬼地方?
可谎言被拆穿,陈母一时有些无措。
“郎中没啥地位,但人又不是铁打的,谁不会生病呀?大家还是捧着郎中,不敢得罪郎中。”陈娇对上陈母心虚的眼神,立马挽着她的手臂,暖乎乎的触感,让她想到妈妈温暖的怀抱,不禁生出了几分亲近:“娘,高门大户讲究门当户对,咱家这情况,我就是做妾的命。我有了爱慕的人,想做正头娘子,您就歇了那些心思。我会自己挣钱,给您和爹吃香喝辣。”
陈母哪里舍得女儿给人做妾?更舍不得女儿嫁给病痨鬼吃苦!
有心想再说几句话,可看着陈娇亲近自己,软着嗓子撒娇,陈母就是再想女儿嫁高门,也舍不得这个时候驳斥她,只好先把这事儿缓一缓。
“你还小,成亲生子的事儿,往后再说。”陈母心头发软,摸一摸陈娇的脑袋:“刘家给了一口袋粮食,还有半只野鸡,今晚让谢豫煮给你吃。”
陈娇:“………”
这都要退婚了,哪能再占刘家的便宜?
她催促道:“您快把东西退回刘家,把话给他们讲清楚,让他们另外找个女婿。”
陈母嗫嚅道:“娇娇,我拿了钱,这事就算定下了,刘家不会同意。”
“刘家不肯答应,你就说出实情。谢豫身体病弱,每天都要吃药,而且没有子嗣缘。”陈娇凑在陈母耳边说悄悄话:“他们找上门女婿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谢豫不能人道,他们肯定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陈母脸皮发热,嗔了陈娇一眼,一个姑娘家家啥话都敢说,一点都不害臊!
到手的东西没捂热,又得给掏出去,光是想一想她就心疼得在滴血。
可谁让闺女现在喜欢谢豫呢?
“行,我去趟刘家。”
陈母心里有了打算,陈娇本来就是喜新厌旧的性子,谢豫又不能人道,等陈娇不喜欢他了,还能清清白白的找户殷实的人家嫁了。
她倒了半口袋粮食出来,扣留了半只野鸡,理直气壮道:“这些口粮就当是刘家预付下次的诊金,你到时候给他家治病,咱们不去蹭饭。”
陈娇:“……”
她就知道!
谁也甭想从陈母嘴里扣食。
能还半口袋粮食回去,已经算很大度了。
毕竟陈母在邻居家被蚊子咬一口,都能借机讹一个鸡蛋。
算了,她到时候折成银子,再还给刘家吧。
目送陈母离开,陈娇看一眼天色,太阳往西边落下。
她是不敢让谢豫做饭。
将心比心……她若是谢豫,准得往饭菜里下两斤砒霜,毒死一个算一个。
从杂房翻出几味药煎了喝下去,她的身体舒服多了。瞅一眼灶台上的半只野鸡,这是家里唯一能吃的,不由得长叹一声。陈娇拿着一个竹篮,琢磨着去地里弄点青菜,顺便了解一下南岭村,想法子搞点快钱,趁谢豫没发现之前解决掉刘家的事儿。
她顺着村子绕了一圈,梳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对南岭村有了详细的了解。
南岭村坐落在南岭山的山脚下,四面环山绕水。
以前有村民从南岭山穿过去小镇,几乎都染了急症病逝,大家对南岭山有了畏惧,再也不敢进山。唯一能通向镇上的路,只剩下一条水路。
可水路也难走,有一段水域水流湍急,还有一个大漩涡,如果不是通水性,胆子大,技术高超的人,没人敢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