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才舍不得父王呢……”他似是想要缓解方才这尴尬的一幕,却反而是让吕不韦有些心疼于这样的扶苏,又想起了那日他梦中的呓语,不由就是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尽管眼前的扶苏看起来依旧是如此活泼开朗,可以他这几十年识人的目光,他可以感觉到扶苏方才所言并非玩笑之话,而是实打实的真心话,自己眼前的这位大秦长公子是真的想同自己一道离开。
吕不韦忽而便是将他抱了起来,背对着身后前来相送的人和蒙毅,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枚似是杜虎符却又不是杜虎符的东西放到了扶苏的怀里藏好,方才在扶苏耳边轻道,“若是他日有难,拿着他去寻咸阳城中的“咸阳酒肆”掌柜,可保公子平安……”吕不韦一本正色道,而扶苏刚欲去怀中掏,却是被吕不韦拦住了,而后只是笑着对扶苏道,“老夫的承诺对公子此生有效……”
“莫要恐惧于任何人,普天之下,再大大不过大王,而公子乃大王之子,只需做到亲大王即可……”吕不韦意味深长道,对于扶苏恐惧的之事,他隐隐有些许的味道尝出来了,只是他并不曾去主动询问扶苏,亦或许他觉得有些事不需要去问,于扶苏而言,他缺少的只是那一部分的安全感,而他能做的只是在暮年之时为他尽量填上那部分空白,始终扶苏是这如日中升的大秦未来,而他不是过沧桑暮年的过往,终究是要随着六国一同埋葬在过往的,他已非盛年之时,还可以辅佐一代又一代的大王,他是真的老了,他自认为自己已然是帮不了眼前的长公子多少了,能送他的也就只有着最后一份礼物了,若是将来真到了扶苏恐惧之事到来之时,亦是可保他一份平安。
扶苏紧握住怀里的东西,似乎心中缺少的那部分慢慢就被填补开来,说不感动那断然是不可能的,他虽然还少,但自小跟着嬴政在朝堂长大,嬴政亦是从来不避忌于在他面前谈论政事,能从一介商贾做到一国相邦,吕不韦若是没有点过人的本事,那是断然不可能,而吕不韦能在六国之间游刃有余,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情报,六国往来做生意,最多的便是酒肆,以商贾起家的吕不韦何尝不知这点,然而他在六国究竟有多少产业,没有人知道,哪怕是嬴政亦是一知半解,而如今他将这道赖以安身立命的东西给了扶苏,可见他对于扶苏的重视,这可以说是吕不韦将一生的性命都给了扶苏。
“侯爷……我……”扶苏似是有什么想说,但话到嘴边去似乎给哽住了一般,反倒是蒙毅见他们二人这般背对着自己,似乎满是担忧,他向来就是不喜欢吕不韦,若不是他成为了一国相邦,就他商贾的身份,哪怕是富可敌国终究是那些生来就是名门的人士所看不起的……
许是感受到了背后如针刺的目光,吕不韦缓缓的放下了扶苏,很是难得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公子,李斯不可怕,与其争锋,不如收为己用……”
正当沉浸于方才的感动之中的扶苏,看向吕不韦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丝讶色,他从未再任何人面前流露出对李斯的想法,但吕不韦似是知道了什么,再看他方才那意味深长的话,扶苏一时间就是有种想逃离的感觉,下意识就是觉得难不成吕不韦也是做梦了,“你……”
“公子下回切不可再乱做梦了……”吕不韦一言便是点破了扶苏的欲言又止,心中轻松了口气的扶苏,复又警惕的看向吕不韦,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是在纠结什么,也是,谁让吕不韦送了那么一份大礼给他,
却见吕不韦复又笑道,“公子不需多说,老夫会在洛阳看着大王一统六国,等着公子来看老夫的,届时若是公子想说……”
扶苏正欲开口,吕不韦已然是恢复了正色对着蒙毅作揖道,“辛苦蒙大夫了……”
“文信侯,一路平安……”蒙毅亦是不卑不亢的回礼道。
吕不韦只是回身再看了一眼那依旧是微愣的扶苏,终究是笑着朝他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