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杀人的案子……贫道一概不知……你们还是问官府吧。”
韩耕耘适时插入话题,“三清观曾丢失一批珍宝,原是用来研磨颜料之用,后被一个叫五谷的道人盗走,观中金像所用不过是些替代品,观主可知此事?”
“此事我已有耳闻,乃是我管教不严,放任他们胡来。五谷是我亲传弟子,为人敦厚老实,并非像外人所传,是个贪图小利之人。五谷已不知踪迹十余年,怕是……”玉衡道人未说完,便是干瘪悠长的呜咽之声。
韩耕耘诧异,“观主的意思,那五谷道人已不在人世?”
一个奇异的想法突然撞进脑海。难到金像中的另一具骷髅就是五谷道人?这样一来,便真的是龚四那班人盗宝杀人?!那阿耶岂不是……
无论如何,韩耕耘不相信他的阿耶会杀人,追问:“当时可有派人寻找五谷道人?”
玉衡道人用衣袖压了压眼角,咬字越发难以辨别,“找了,官府的人把观里观外都找遍了,找了整整半年,都未曾找到五谷。这么些年来,贫道每每看到那玉清像,就仿佛感觉我那苦命的徒儿就在身边,后来才想明白,定是天尊显灵,让金像来告诉贫道,我那徒儿已去。”
谭芷汀插话:“道长,我听人说,三清成像之前,您曾在三清殿做道场,想必是为那批宝石开光做净水咒吧?怎么珍宝丢了,道长却不知道,这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谭娘子是听何人所说?这事贫道从未对人提起,贫道确实是为金像所用耗材开光念咒,不过,在那批珍宝丢失前早已完成。珍宝是如何丢的,那女子又是如何进入天尊像的,贫道一概不知!好了,谭娘子若是对于道场之事还有疑问,贫道定知无不言,但若再问那杀人盗宝之案,贫道一个远离世俗已久之人,实在知之甚少。娘子与公子若是好奇,去官府问最便宜,不必再来三清观追问不停。”
韩耕耘与谭芷汀相互交换了一个神色,知道玉衡道人是下了逐客令!
韩耕耘心中焦急,不禁跨前一步,“观主莫怪,我这还有一件事必须请教于观主,此事未必与杀人案有关。三清殿中有一密道直通城外,观主可知这密道是何人所建?又是作何用途?”
玉衡道人突然从香炉后走出,双脚轻重不一,果然是腿脚不方便,他的一双凤眼直勾勾盯着韩耕耘,似一只猛虎,要把他连皮带骨吞下肚中,“三清殿的密道通向京兆府后院。公子故意说错,怕是有意试探于我吧!难不成本道也是你怀疑的凶手不成?你可知,京兆府内还有一密道,直通圣人的太极宫!这两段密道是当年圣人与贫道夜半论道时走的秘密捷径。这件事情,这世上除了圣人与贫道,怕只有当时的京兆尹钱修云大人知晓了。公子不如也去问问圣人,或是向钱大人试探试探!”
韩耕耘一愣,面上虽有些发烫,却终是为了查清案情,面对玉衡道人出言讥讽,倒也不放在心上,躬身就要赔礼。谭芷汀抓住他的手臂,撇过头来皱眉看他,用几乎不闻的唇语道:“我刚才不过做做样子,如此无修无德的道人,你拜他做什么!平白无故作贱了公子!”
谭芷汀扶起韩耕耘。韩耕撇过头去,哑然失笑。这玉衡道人虽有几分嫌疑,却又哪里能看出无修无德。
谭芷汀转头,瞬时又变得笑颜如花,“道长,刚才是公子冒失了。中元斋道场既然已吩咐妥帖,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和公子走了。”未等玉衡道人回答,谭芷汀便拉着韩耕耘往屋外走。
玉衡道人将二人喊住:“这位不知名姓的公子和谭娘子,你们的祛祟咒水还没有喝,请喝过再离开。玄诚,倒两杯水来。”
那个叫玄诚的引路道士原本一直悄无声息地站在角落,听倒玉衡道人喊他倒水,才低着头捧来两盂水。玉衡道人从怀里取出一道黄纸朱砂字的符,放到香炉里化了,一腾青烟从炉里升起,夹着火星的符纸打着旋儿往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