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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月将那东西就地便烧了,连灰烬都丢带院子里的竹下面,怕是早就化尘去了。
这半月的修养,她膝盖上的伤早结了痂,不去触碰想必也不会再遭罪。只是她不曾想,这去国子监的第一日,便要负伤而归。
这一日,她早早便起了,这国子监的规矩,卯时入申时出,这样的换算,她便是一大早就洗漱用餐。接着带着随从的小太监五儿,须去拜别了郎太后,随后便是登车出宫去国子监了。
去往国子监差不多又废了半个时辰,江亭月掀开了帘子,只见不少官宦子弟也各自带着随从进去了。
江亭月也下了马车,她抬头望着那坐北朝南的宅子,虽不见得有多么雄伟,却别有意味,那雕龙画凤的石牌坊上聚贤二字,便已是磅礴大气。
江亭月微微一笑,抬脚便朝那大门去,却不想很是不巧,一少年急匆匆从后赶来,撞了她的肩膀。
她原本双膝有伤,走路不便,被这样一撞,便踉跄要倒。亏得是凌岚来得巧,一把扶住了她。
江亭月一抬头便只见那少年穿着与她相似的学袍,已经朝她拱手作揖道歉:“方才走急了,冲撞了公子,小生在此于公子赔礼,还请公子原谅。”
江亭月也朝他拱手,凌岚也松开手,朝那公子拱手。却不想只听见那公子身后有一人,也穿了白衣青衿,手执纸扇慢摇道:“呀,林公子,你这撞得可是圣上甚宠的三殿下。这只是赔礼,只怕很是不妥啊。”
此话一落,那林姓少年便跪倒在地,伏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江亭月低头瞧了瞧,又抬头望着那男子,不禁失笑。却在心中也不禁暗讽张了好一张颠倒众生的公子脸,原是安了这样挑拨离间之心啊。
“晋公子此言差矣,三殿下为人仁德,此等小事,自是不挂心上。”
凌岚倒是先替江亭月开了口,却只见那少年慢吞吞朝江亭月拱手作揖,傲慢不已,声音里带着丝丝笑意:“殿下放不放在心上,凌公子如何得知?”
“他如何知我心思,你自是不知。”
江亭月伸手拦住了凌岚,朝前迈了一步,走到那姓林的少年面前,将他扶了起来,转头朝那晋姓少年笑了笑道:“不过,我甚不知,原来晋公子远比阿岚更知我些?我从未知,原来我竟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之人。晋公子你说,是与不是?”
“不敢,三殿下说笑了。”
那少年笑着托词,江亭月却懒得理,只是转头对那林姓少年道:“下次不可莽撞,若是撞了什么不好说话的,只怕是又一番多余理论。”
说了话,江亭月便朝林姓少年拱手,转身朝着大门去了。凌岚也拱手告辞,快步跟上了江亭月的脚步。
那晋公子立在原地哼笑一声,开了纸扇,兀自扇着风,而身后小厮不禁问道:“爷为何要这般?不怕惹怒了三殿下么?”
“瞧着三殿下生气,爷我心中高兴。”
那少年微微勾唇,抬脚朝着那大门也慢慢去了。
“殿下,一会儿二殿下来了,烦请殿下多忍耐些。”
临近门,凌岚伸手拦住了江亭月的去路,请她至桂花树下说话。
江亭月点头,转头望着凌岚,不禁开口问道:“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江亭月说罢欲走,忽然又回转过头,绕有意味地瞧着凌岚,勾唇一笑道:“却不知,你有无分寸?”
也不等凌岚说话,江亭月已经转身迈脚上了石阶,慢慢进了门。里面已经坐了人,一个是先前在宫中见过的大皇兄,明希颜。他此刻正与一男子说话,那男子看起来十分儒雅随和,颇有一番君子做派。
这明希颜瞧见江亭月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书,侧过身来问候道:“三弟,你可好些了?”
他这样问,那男子也站起身来朝江亭月作揖作礼,问候了一句三殿下见安,叶冀茂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