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顶楼,边隆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楚悦,婚礼上的发型还来不及解,之前简单的挽着发髻,侧边配上白色花朵点缀,这会已经褪的干干净净,唯剩清一色的黑,不是舍不得换一个,是没来得及。
门被推开,正对面的巨大办公椅悄然转过,裴墨轩修长的双腿被西服裤紧紧包裹,慢条斯理架在桌面上,尖头皮鞋借着窗外点点霓虹反射出一缕光投进楚悦眼底。
“来了?”他声音不辨喜怒,却在暗夜中让人无端胆寒。
楚悦保持不动姿势,静静站在门边,一秒,两秒,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边隆忍不住推了一把,“问你话。”
楚悦微抬起头,顶端白炽灯忽然亮起,裴墨轩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让我猜猜,你是在为没和傅景琛结成婚而失望,还是在为蒋长川死了难过?”
楚悦指甲下意识嵌入掌心,很快话锋一转:“他出事会不会对您有影响?”
裴墨轩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带着打量上下扫视,“你担心我们?”
“蒋长川忽然在宴会厅出事,属于刑事案件,傅家估计会让警察出动借机彻查。”楚悦迎上他的视线,盈盈一笑,“他死了我开心都来不及,谢谢裴总帮忙解决一个大麻烦。”
边隆淡淡道:“不管怎么查都是自杀。”
裴墨轩把脚从桌面放下,起身踱步至窗前,楚氏大楼在市中心,从这依稀能看见各大
银行地标。
裴墨轩声音微冷,淬着阴郁和戾气,“你和他之间的事到此为止,能被人在眼皮底下掳走是他没本事,就算回来我也只允许竖着进,横着出,至于你,”他停了停,眼皮微掀,“以后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提醒。”
没有价值的人在他这等同废物,废物的归宿只有回收厂或殡仪馆。
楚悦曾经觉得,裴墨轩山高水远,哪怕她对傅景琛有什么想法,一旦两人暗地一拍即合,她就有反水的能力。
人算不如天算,孤狼手下讨饭吃还不如与虎谋皮来的痛快。
傅景琛是头狼,冷心冷肺,怎么捂都捂不热,即使她愿意给,他也不要,再一再二不再三,她不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
铺天盖地的新闻自中午传出后开始大规模发酵,线上线下,软件纸媒,凡是能传播消息的地方必然有一个板块属于今天的豪门狗血。
新郎偷梁换柱,新娘半途逃婚,替代者中途送往急救,一波又一波的热潮涌来,讨论度急剧增高。
曹东打电话来的时候,傅景琛正在陪沈汐洁打球,声音在静谧的室内体育馆响起,对面淡淡道:“蒋长川抢救无效,十分钟前刚宣布死亡。”
她率先放下球拍,显然没从惊诧中缓神。
蒋长川出现在婚礼是他们计划的没错,但傅景琛没想对他赶尽杀绝,腕表震动的开始,场内已经预备了人接应。
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活下来。
前两
个月,南非那边抓到蒋长川的人日日汇报,哪怕知道楚悦要杀他,哪怕得知所有计划,他基本上但笑不语。
每天按时按点的吃饭,睡觉,甚至有空打理自己的胡须,他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旁人看不出来。
蒋长川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今天。
傅景琛成全他,毕竟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什么好人,吃准了蒋长川睚眦必报的性格,当初他能一朝从沈氏脱离踩着一群人尸体上位反水,不像轻易能死的命。
傅景琛差点就忘了,裴墨轩是什么人?
他手底下做事,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沈汐洁没觉得蒋长川死有余辜,只是怅然他死在最爱的人手里。
“别替他们伤神,不值得。”傅景琛揉了揉她的头发,把人拥进怀中。
沈汐洁:“突然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像上了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