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延停顿了下，“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沈汐洁心口堵的慌，拿着酒杯的手在发抖，“怎么会没关系？原本以为我们一家我栽了就算了，没想到接二连三……”说到后面，她泣不成声，只剩下压在喉底压抑的低吼。
如傅承德所说，如果真的是傅景琛故意的，那爸爸跳楼的事，她还能相信他的解释吗？
“小洁，就事论事，你现在到底是恨楚悦，还是已经无形中被激怒，故意提起旧事用来发泄？”祁风延声音沉静，带着特有的清醒步步分析，“七年前阿琛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沈家，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你先好好想想，现在的崩溃和失控，是不是也是别人提早就设计好的棋子。”
坐久了让人缺氧，尤其喝了那么多酒后，她近乎摇晃着起来，海浪颠簸，一个不小心，沈汐洁推倒了桌上几个酒瓶，绿色的瓶子落地后四分五裂，她顾不上清理，深吸一口气后，站起来靠在船沿的扶杆处。
海风吹来，咸湿的味道溢满鼻尖，她不想承认，却也否认不了。
老宅那边和楚家人想看她失控不是一天两天，从上次住院开始，楚悦算是正式向她宣战。
她故意提傅景琛手臂内侧的伤口，让自己去质问傅景琛，争吵无疑是加速感情破裂的催化剂，现在得到的效果反馈更甚……
当局者迷，可要沈汐洁冷静理智，这一刻她做不到。
这边沉默良久，对面祁风延慢慢缓下声音，像小时候哄她那样，低沉温柔，“出了问题就要解决，逃避埋怨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谈前程往事，沈汐洁话锋一转，“你看到那组照片了吗？”她带着一抹苦笑，风迎面吹来，整张脸瞬间麻了。
祁风延手边的平板相册里刚刚收到，问题滚了一圈，被他抛回去，“你怎么想的？”
她顺手拿起一瓶酒，像是给自己提气，歪着喝了一口，模糊了讽刺和醉意，“他说爱我，我从来都没怀疑过……甚至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都觉得那是合成的，后来傅承德又拿了视频，很短的一段，那个身影化成灰我都认识，哪怕这样我都在想，是不是他喝醉了，楚悦趁虚而入……”
“哥，我不怕他不爱我，不爱的话该断则断，脏了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沈汐洁活像医生看病，一点点把病变的伤口挑筋放血，分析伤情。
她不是没脑子，只是在别人面前，永远做不到安心和坦然，一如傅景琛曾经对自己没安全感的状态，此刻她对失忆后的他也没有多大信心。
“我怕的是万一他只是在神智不清醒的状态被迫出了错，我既没法大度原谅，又咽不下这口气。”
底牌一个个露出来，沈汐洁笑中带涩，配上一张哭的凌乱的脸，像是一碰就会碎。
祁风延道：“在等一等，每个月会有产检，雨泽说她建档了，目前是两周，过半个月会再进行检查，到时他想办法验DNA。”
沈汐洁沉默，又怕他担心，淡淡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强打起的精神瞬间黯淡下去。
这片海域有几个小岛，部分是商用，部分是私人购买，游艇环绕一圈刚好是两小时，靠岸时，沈汐洁和许颖站在船头等着上去。
不远处的几辆私家车早已停在码头边，打头的身影熟悉又刺眼。
傅景琛还穿着她上个月新设计的西服，那套从里到外甚至连内衬丝线都一一把关过的得意之作。
甲板到岸上有一个近三十厘米的台阶，许颖先过去，正准备伸手牵她，沈汐洁手还没来得及递过去，忽然大脑一阵眩晕往后倒。
大概是喝的太多再加上吹了风，她身体滚烫，准备好后脑勺着地时，突然有人在背后伸手顶住了她。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能站稳吗？”
沈汐洁胸口堵的慌，不知道是看见傅景琛受了刺激还是刚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