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嵇灵从大理寺离开便到了金銮殿,神情严谨地上前行了礼。
“灵儿。”
女帝唤了她一声,长指在桌上叩了叩,良久没说话。
嵇灵也是沉默,在原地站了很久。
没多久,一个暗侍便走了进来。
“陛下,摄政王殿下这几日都在皇宫与相府来回,并没有多余的行踪。”
暗侍当着嵇灵的面将调查她的事情说了出来,嵇灵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灵儿,朕也不想怀疑你。”
“可你不觉得,太蹊跷了吗?”
她眸光凌厉地看着嵇灵,后者神情冷漠,下一刻,嵇灵走上前,将一枚令牌放到了女帝面前。
“确实蹊跷,陛下猜的是对的。”
下一刻,她将头上那顶官帽也取了下来。
“嵇灵。”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女帝的脸色也变了。
“真相如何,陛下自会定夺,嵇灵无能,便不掺和了。”
话落,她深深地向女帝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她嵇灵并不是什么愚忠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怀疑,这官,她不做也罢。
“陛下……”
暗侍也没有意料到嵇灵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们设想过她会发怒,会辩解,却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放弃所有的权力转身离去。
女帝看着面前的东西,又是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嵇灵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相府,但一看到初初走过来,马上露出了笑容。
“初初现在走路很快了。”
嵇灵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两个小家伙都很聪明,学走路很快。照这么下去,也很快会说话了。
“她是机灵。”
云景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似懂非懂的云镜。
“滕夫子今日不把他们抓过去了?”
嵇灵挑了挑眉,嵇滕每日都很严格地执行她的计划,平日里这个点他们还没能脱身呢。
“她说要松弛有度。”
云景笑了笑,对上她的视线时眸光却有了变化。
“你不高兴。”
他让无雨把孩子带走,笃定地说了一句。
“是你做的吧?”
嵇灵没接他的话,反问了一句。
“是你哥哥精明。”
云景没否认,但也不完全是他的手笔,他只是换了些东西。
嵇尘是个聪明人,他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狠心。这些“新证据”,都是嵇尘当年亲手做出来的。
“我猜到了。”
嵇灵眸光动了动,她今日跟大理寺卿的话,都是按照她平日里的习惯回答的,她赌嵇尘也会跟上她的思路,而很显然,她赌对了。
他们给了一份新的证据,即便朝中再有猜测,也无法定罪。
而方才女帝在刻意试探她,她也干脆顺势而为,一是实在不想受气,二是为了推翻女帝心里怀疑的种子。
“你们兄妹可真是心有灵犀。”
云景听完她的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嵇尘究竟是有多了解嵇灵,才会与她的答案分毫不差。
“不过,你是真的想辞官吗?”
她这么任性地甩了官帽,而女帝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真的会来挽回她吗?
“是北国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北国。”
嵇灵冷笑了一声,她现在这么卖命完全是为了前世那一口气,嫌她功高盖主,那也要看看能不能除掉她。
“如果她真的那么鼠目寸光,这皇朝,亡了也罢。”
嵇灵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对女帝也不再有半点尊敬。
“脾气见长了。”
云景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抚她,她能说出这种话,可见是被气狠了。
“君不仁我不义。”
嵇灵冷嗤了一声,云景看着她的模样,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