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暗示的足够露骨了,可程冉还是长眉一拧,不解其意:“哪里不合礼数?”
李成欢在帐内,胸口如同擂鼓,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似要跃出胸腔。
方才听见柳倾月答见过她,还以为他很是会变通,要将他们引到别处。
没想到下一句话将她气的咬碎了后槽牙。
如今有机会混淆视听,程冉听不懂,她可听懂了。
索性印证了他的猜想,夹紧被子,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向外喊。
“国师大人,奴家好冷~”
外头程冉和小余子具是一僵,只有柳倾月,像座入定的玉佛,心无旁骛的翻着书。
李成欢见起了点作用,又变本加厉的填把火:“国师大人,怎么把奴家的衣服都给撕坏了,外头是不是有客人?”
程冉面色有些崩塌,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李成欢心中窃笑,夹着一副好嗓子娇嗔了一句。
“国师大人好坏~”
“羞死了~”
“真的好冷,快来暖暖奴家吧~”
李成欢用尽浑身解数,一刀比一刀狠。
小余子脸上已经臊的不行,回见程冉,冰山外壳也开始出现裂痕,那神情仿佛刚经历了阿鼻地狱。
“小的抱歉,打扰大人雅兴,这就告退!”
小余子行了一礼,忙拽着程冉走了。
柳倾月一手支着头,青丝滑落臂弯,淡紫色长袍色泽并不明亮,乍一看,有些像银色。
他眉目并不浓烈,是很柔和的长相,偏偏眼中多了几分漠然,给人以距离感,像是只可远观的画中仙人。
李成欢听见外头没有脚步声了,才从床帐中探出头张望。
“都走了?”
他答道:“应该是。”
她掀开被子下床,理理衣裳,稍一动弹,方才在床上被蹭歪的灰布便滑落下来。
“为何要帮我?”
即是身份显赫的国师,又怎会惧怕她一届女流。
“不过是有些好奇。”柳倾月终于从经文中抬起眼,看向披散着发的女子。
视线落在她腰间,挂着的黑玉。
“此物从何而来?”
李成欢扯下黑玉,也十分疑惑:“你说这个?”
“我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这东西是你的吗?”
他并未做声,伸出手示意她拿到近前来。
黑玉质地通透,色泽温润,入手还带着微微凉意,他手指轻轻拂过上头的刻字,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
此物,是八极楼阴阳玉台中,阳鱼的阴目。
为何会多出来一块,还在这女子手中,且这刻的字,竟跟他的笔锋一模一样。
端详半晌,他还是递还给她,物归原主。
“即是小姐捡到的,应当另有机缘。”
李成欢纳闷,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而且她若是没记错,国师不应当是道士吗,为何会出现在大业寺。
听说国师乃是皇帝**,难道也是因为她的身世来的?
她顿时警觉:“你一个道士为何来佛门?”
柳倾月目光淡然,也很老实的解答。
“一国之师,兴教化民众之责,法、道、佛、儒皆是我所修。”
“文罗住持与我旧识,我不喜香火太重的地方,她便让出了这间禅房。”
原来是她想多了,李成欢摸摸鼻子,尴尬的摆手:“多谢今日相救,来日必当报答。”
说罢转身欲走,他却叫住了她:“等等。”
李成欢回过头:“嗯?”
少年左手指尖搭在指节,来回推演三次,是个标准的神棍手势。
须臾,神棍开口了,说的却不是吉祥话。
“小姐今日恐有血光之灾。”
李成欢心中一紧,面上却浑不在意的掩饰:“我从不信这些。”
紧接着少年又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