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市内的一家酒店楼下,郁兰汀已经把房间号都发了过来。
盛菏站在大堂内发微信给郁兰汀:我需要买什么吗?
她的本意是想帮忙带瓶水或者是醒酒药之类的。
郁兰汀秒回:不用,直接上来。
盛菏便以为是对方在来的路上买了。
她直接上去,房间门一敲就开。郁兰汀还穿一身正装,门一开,酒的味道就冲鼻而来。
盛菏下意识煽动一下鼻翼,将呼吸屏住。
郁兰汀注意到了,让开位置,边让盛菏进来,边说:“我们也刚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刚把这小子弄到床上去。”
郁兰汀过去,把两扇窗户都大大敞开。
房间里的大灯亮着,郁兰渚睡在其中一张床上,整个人都被白色的被子裹住,只露出来一张泛红的脸。
盛菏把随身背的包放在沙发上,走近去看郁兰渚。
“他这是喝了多少?”
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只是皱着眉,像是睡不安稳。
作为学生,成年之前的盛菏不被允许碰酒精,并且因为是女孩子,成年之后也鲜少有人要求她,哪怕是当年的升学宴,她都是以可乐代酒。而有时候跟着爸妈去蹭商业局时,她也只顾着吃,酒桌上则会因为她的存在,不那么肆无忌惮。
所以盛菏完全能理解郁兰汀把郁兰渚带去的用意。但是现在郁兰渚喝成这个样子,她却有点被吓到了。
带着郁兰渚去都变成这样,那如果郁兰汀是一个人,该被灌成什么样。
还是说,正是因为郁兰渚的存在,所以才不必像体谅郁兰汀那般顾及?
抱着这样的想法,盛菏回身看刚从浴室里出来的人。郁兰汀把那身从酒桌上下来,沾着酒精味道的正装换下去了。
“我原本想洗个澡再换衣服的。”郁兰汀小声说,像是要给盛菏解释,又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矫情,说不出口。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她走近几步,到了一个不近不远,随时可以进退的距离便停下来。
郁兰汀还顾虑着盛菏一开始闻到的味道。
盛菏接住她这一番心意,抽抽鼻子闻了闻。空气里还残存着味道,外加有一个郁兰渚在边上,酒精味其实还是存在。
但是她忽然往郁兰汀那边靠近。
郁兰汀下意识退一步,下一秒无奈道:“你靠得这么近,我就是换几身衣服都能被你闻见。”
“你又没喝酒。”盛菏说,还真就凑近郁兰汀,四下闻一闻。
郁兰汀用手抵着她的脑袋,轻轻把她推开:“别闹。”
“现在没味道啦,反正我是闻不出来。”
郁兰汀笑一笑。她换上的是临时买的睡衣,短袖t恤和露膝睡裤是最常见的学生款式,便宜又舒服,哪里都能买得到。而郁兰汀穿在身上,则褪下了一开门时那副属于上层阶级的精英感,变得可亲起来。
有点像是隔壁研究生宿舍里,读博士的那些学姐。
盛菏当然没把这句形容说出口。
她快速地又把刚才那句话问了一遍。现在才想来,郁兰汀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其实是因为悄无声息地去换衣服了,没有听见。
“郁兰渚喝了多少?”
郁兰汀却沉默了。
盛菏不解地看向她,发现郁兰汀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几秒钟后,郁兰汀说:“三杯。”
盛菏:“……”
亏她还这么担心!
盛菏试探地又问:“白的?”
她爸爸有时候空腹喝白酒,醉的也快。
郁兰汀抿了下唇,可能是在出卖自己亲弟弟和回答盛菏问题两者之间纠结。最后她决定还是不要让盛菏误会自己,是个不靠谱的姐姐。
“红的。”
这次没等盛菏露出类似于鄙视的表情,郁兰汀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