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辞寻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守卫森严的大院。
他上一次来还是四年前单位休假,他被郭老带回了家一起吃年夜饭,现在门口站岗的早就不认识他了。
“同志,请问你找谁,这里没有通报不能随意进出。”
谢嘉辞提着果篮和一包东西站在了原地,“我找郭金浩,麻烦你帮我问一下在不在家,就说我是谢嘉辞。”
郭金浩是这片大院里少有的身份地位很高,但是为人却很低调的领导,所以门口站岗的小同志一听到谢嘉辞说是要去找郭老,没敢停顿就去给郭老家里打电话问了。
片刻。
小同志出来给他指路:“同志你好,郭老现在在家,他说您直接进去就行。需要我带路吗?”
“不用,谢谢。”
时隔四年,谢嘉辞重新走在这条小路上,脑海中闪过的全部都是当初郭老对他的谆谆教导和栽培。
站在郭老门前,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第一句话,大门就突兀地打开了。
郭老今年六十有余,长得偏矮,中等身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朴素到扔进大街上不会有人看第二眼的那种。
郭老看见消瘦了很多但依旧挺拔的谢嘉辞,眼眶有些红:“进来坐,进来坐,来家里坐......”
谢嘉辞有点抗拒地站在原地,把东西放在郭老脚下,又从兜里把钱掏出来放进果篮里。
“郭老,这是当初您给我家的那一千块钱,这钱我不能收。我走了,您多保重。”
言简意赅,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转头。
却被郭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原本慈祥的眉眼之间有几分批评的意味:“你这么多年都不露面,如今好不容易来看我一趟,却连门都不进?你要是觉得我郭金浩给你丢人了,你就走!”
郭老说完就一甩谢嘉辞的胳膊,门没关东西也没拿地进了屋。
谢嘉辞只好跟着回来,把东西也顺带着提了进来。
今天郭老的爱人不在家,家里只有郭老和谢嘉辞两个人。
谢嘉辞身体僵硬地坐在沙发上,郭老问什么他就说什么,遇上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就闭口不言。
郭老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没有把你争取下来。”
谢嘉辞摇头:“当时那种情况您根本无能为力,我明白的。”
他现在不想跟郭老还有之前的同事有过多接触,就是因为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连累到别人。
郭老满眼都是遗憾与可惜地看着这个被他带进单位,又一手培养起来的年轻人。
“你们队的人我清楚,没有一个是会做出泄密那种事情的,这几年我也一直都没放弃调查那件事背后的隐情,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帮你们洗清嫌疑。”
谢嘉辞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坐了大概半小时,郭老接了个电话之后,谢嘉辞起身告辞:
“家里还有我爱人和孩子在等着,您忙吧,我先走了。”
郭老从果篮里把钱拿出来,硬是要塞给谢嘉辞,“你把钱拿走,这是你应得的。”
谢嘉辞坚决地推回去,“我应得的已经拿过了,这一份不是。”
郭老知道谢嘉辞的脾气,要是他不想做一件事的话,很难会有人能强迫他。
叹了一口气把钱收回来,郭老试探着在谢嘉辞出门前,说:“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带着孩子一起过来看看我。”
郭老自嘲般的笑笑。“我这一辈子没留下后代,也就惦记着你们几个臭小子了。”
谢嘉辞心一酸,没回头应下了,迈着大步往外走。
他没回头,却能感受到郭老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郭老才佝偻着背进屋。
谢嘉辞低着头回家,心情有些不好。
谁成想刚到胡同口,半路上就跳出来一个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