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尊敬地喊了他一声:
迟老板,走好!
“自古道胜读十年书,与君一席话。提醒人多因指驴说马,方信道曼倩诙谐不是耍……渴时饮,饥时餐,醉时歌,困来时就向莎茵卧。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
迟余念着戏文,眼睛一眯。
随后大刀落下,人头离身。
眼前血红一片。
“迟老板老老实实唱戏不成吗?非要唱那些杀头的东西。两个字,一颗头,这世道!”
“再想听一折迟老板的戏,怕是要到地府了。”
“多半是阎王爷想听戏了,就把迟老板给叫走了。”
“二十年前的迟老板,唱老生那叫一绝啊!哎呀呀,戏疯子戏疯子,竟不能再听!”
“哎呀呀,谁踩我手!”
“别挤啦!就那么点血,别挤啦!”
“我的馒头!谁踩我馒头!”
人群里,悲戚声和热闹声左右耳分别而入。
“如果能重来,绝不上戏台!”
他无声叹气,匆匆回顾一生。
他这一生。
十四岁前风光无限。
套用史书上的话,叫做“自幼聪慧,善诗能文,博览经史,精通儒家经书,好书法,工草隶。”
十四岁后家道败落。
入梨园行,生旦净丑唱了个遍,得了个戏疯子的雅号,后专攻武旦,渐渐地攒了个班子,四处卖唱生存。
不料,年前唱了一句词,两个字,犯了忌讳。
一纸判书下来,秋后问斩于菜市口。
回顾这短短一生,闭上掉在地上的双眼。
再睁开双眼,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根据原来的“迟余”的记忆,这里是一个叫做横店的地方,是影视拍摄基地,而自己,就是一名追逐演员梦想的群演。
做了两年时间,跟了个不错的群头老陈。
说是老陈,陈有庆不过是三十四岁的年纪。
托老陈的照应,现在是个特约群演,也就是高级一点的群众演员,基本就是用来充当环境人物背景的道具,有点动作表演,偶尔还能带上几句台词。
特约群演就特约群演吧。
但是,这衣服也太味了吧?
迟余慢慢地呼吸,避免更多的味道进入鼻腔。
然后就有点怀念自己戏班子里的那些行头了。
想着想着,就拍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哎呀呀,还想那些破东西干嘛?”
“重点在于,我迟余,居然还是一个戏子?”
“不对,这个世界,戏子有了新的身份,我现在是个不出名的小群演,按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个十九线演员。”
“也可以说,我现在连个戏子都算不上,就是个死跑龙套的。”
“从这个世界的职业分类看,戏子也不是低贱的行业,收入也是颇为丰厚,有个娱乐的圈子。”
“而且还有一些人热爱这个行业。原主就是个怀着演艺梦想,一头扎进群演大军里的少年。”
“但是,戏子终究是戏子!”
“死前我立过誓言,如果能重来,绝不上戏台!”
“所以这娱乐圈,不适合我。”
迟余发现自己还是个戏子,也即演员后,心里是说不出的抗拒。
呵!
戏子啊!
封建社会里比平民还要低贱,如奴如婢。
戏子、优伶、娼优、伶人、散乐。
九流里排到下九流。
戏子呵!
扮尽万种角色,说尽千家戏词。
人是剧中人,心却是看客心。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
戏子落妆,曲终人散。
“虽然眼下这时代,是个戏子当道、流量为王、娱乐至死的时代。”
“但戏子,终归是戏子,只能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