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没有一丝的活气,就连石阶都是用死人邪骨而造,沟壑纵横,有的甚至是还沾染未干的血渍。青色的黏糊状的液体连带着血色,肆意分布在道路上,血液顺着那纵横,活像是人的经脉。
他与这儿的鬼差极熟,大概是他来了多次了,是这儿的常客。
亦或是如独空所言,他身份尊贵,所以就连这阎罗殿的头头都高看几分。
虽是跟着凡人亡魂一道渡忘川,但总归是公子爷的待遇。还专门给他开辟了贵客通道。
到了碧川,他顿足,习惯性的朝着一旁的往生溪落眼。
希冀的黑眸中映衬那往生碧溪眼,似悲似苦,他从未在阎罗殿见过日思夜想的那人,只是此刻贪婪最后一丝存留在脑海的往事旧忆。
一阵风袭过,终于将他头顶上的玄色氅帽吹落,那双黑眸似乎永远都是深沉不见底,只见少年长身玉立在那碧川之上,远远瞧去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立在一边的鬼差未敢催促,只是与身侧的鬼差闲谈。
“有钱的公子哥儿,即刻要入忘川了,还不忘临了感伤歌赋一曲,喟叹这往数余年的奢贵日子。”鬼差依着长乩,还不忘用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黑脸哥们儿。
黑脸哥们儿,一时回神,对着鬼差点头称是:“嗯嗯。”鬼差一脸的嫌弃,心下想着这黑脸除了会嗯,还会说些什么?
心里正吐槽,一时还不忘看一眼碧川上的少年,这个时候黑脸哥们儿终于憋出一句话:“那贵人,不是地府的常客吗?”每每看他经过碧川往生池水,总是会停留片刻,似在探尽前世种种。
这时,白脸鬼差起了疑惑,一手摸着下巴,琢磨着:“你说,他到底还在执着何事?”黑无常倒还思虑起来,而后便大手一摊。“不知。”
一落忘川,前尘皆忘。世间万物岂有两全法,若想要得到,必要先弃下最为宝贵之物,就比如他这一生所经历的一切——记忆。
陵城街。
听说但凡实力雄厚,威名赫赫,功成名就的山主背后,定是有一位如花似玉,有勇有谋的俊俏压寨夫人。
可是……
秦真作为恶霸山的山主已久,自从她老爹将恶霸山的一切抛由她手上时,就没了踪影,她身边除了一个算账先生,再没人能帮衬她振兴恶霸山,重拾往日的繁华兴盛,丰功伟绩。
直到……
寨子里出现了一个仙姑,不仅帮助秦真一女子稳稳当当的坐上了山主的位置,还反手打了二当家一家子奇葩的脸面。将恶霸山越办越红火,二当家一家子只能夜半干瞪眼,只手画圈搞诅咒那一套。
话说。秦真将寨子打理到了可成为巅峰之时,就差被附近山头山主拿礼每日登门拜访,顺便向秦山主讨教治山法宝。
可奈何……人兴盛,天嫉妒。
一场饥荒席卷了恶霸山,寨子里的粮草因为收成不好,弟兄没能吃饱饭练功的时候都是有气无力,唯有将那裤腰带绑紧,才能很好的挨过一天。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秦真又撇下脸面,终日缠着仙姑,想让仙姑出手帮寨子度过荒年。
仙姑说:“十里外的湖心亭,有宝藏,或可一瞧。”
于是。
秦真乐呵呵的带着跟班小二,闷头就朝着那冰湖而去。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鸿福。可是……秦真自从纵身一跃冰湖之后,既没有寻到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反倒是,从湖底捞上来了一个少年。
不过,寨子里的荒年竟然稀奇的度过,倒不失为一件喜事。
可是。
可见她这样一位功成名就的恶霸山山主,背后自然是没有一位乖巧俊朗的少年郎,反倒多了一个爱惹事的小跟班——自是她从冰湖里救上来的少年郎。
事情要回到上午。
在这恶霸山中,还有一个纨绔少爷——秦宝玉。
满身金色的衣着,头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