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随山观中凉爽依旧,只有竹扫帚与地面接触的沙沙声回荡在屋檐下,灰尘和薄雾在阳光里交错翻飞。
王安福悄悄穿上常服,背上包裹,轻轻关了房门,跨过爬满鹅掌楸的院门,昨夜的告别会以及师兄们的嬉戏打闹似乎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与山门前扫地的师兄打了声招呼后,他一个人踏上了下山的路,这条路往常采买时他也走过,今天走起来心里滋味却是不同。
走了没多远王安福突然想什么,他把包裹挂在路旁的松树上,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来一个大宝贝,当然是手机啦,不然还能是什么。
王安福举着手机调整好角度,“ok,茄子”,手机里留下了他和随山观的合照。
王安福把照片放在名为【随山修行记】的相册里,里面是他在山上的回忆。
他看了看其他几个相册【回忆】、【调查资料】,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点开。
“还要打个电话”,王安福想到。
“喂喂喂,七点啦,陈皮儿你起来没有,你老大我修道有成,下山后暂时不回去了,过来随山这边接下我呗”。
“老大,你终于逃出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放屁,我看我不在你们都高兴坏了,还有都说了我是在道观,不是监狱”。
“嘿嘿,好久不见了,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不过大伙儿是真挺想你的,特别是黄柳,他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他上厕所都很不爽。”
“我看你们活腻了,行了别逗了,一小时,一小时后我在山脚下卖臭豆腐的那家店门口等你,收到?”。
“陈皮收到!”
一小时后,王安福端着一碗臭豆腐坐在了陈皮的面包车后座上,旁边还坐着睡眼朦胧的阿黄。王安福搂住阿黄,搓了亿下阿黄的脑袋。
“阿黄,听说没有我你都便秘了”。
“老大,放过我吧,我已经秃了”,阿黄泪流满面。
“这可不算工伤啊”。
“他听说老大你逃出来了,大早上激动得和我一起过来了,说起来以前有老大帮忙,现在就我们两个,天天坐在那里,浑身不得劲儿”,陈皮帮忙解释到。
“这不我回来了你们也可以轻松点,回头带你们出去玩,给你们放个假”。
“老大威武”,阿黄满血复活,“老大,我这华子你抽不”。
“不抽了,早戒了。来点臭豆腐?对了,皮皮,你们都没吃饭吧?那就老地方”。
“我看看,嗯,老城区离这里有点远,走高速差不多俩小时,要不老大和黄柳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们”。
“ok”
车刚开没一会儿,黄柳架不住睡着了,一路上,王安福却没睡着,他沉默地趴在打开的车窗边,风有些大,咋呼呼的直扑在他脸上,又顺着发丝打着旋儿飘向远方。
陈皮打开车载音响,破碎轨迹(brokenorbit)乐队轻柔的歌声响起。
allthoseclosetomeclosedtheireyes.
followingthemiyeyes,
becausetheysayimitationisthesecretofsurvival.
whatabeautifulqualityitistocareabouto***hingwhilelosiher.
听到这里,王安福打了个哈欠,然后侧过身子,他的眼睛微微眯着。
sothatilostapairofblueeyes.
他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红的绿的混成一团快速闪过,也不知在想什么。
最终,面包车停在了恒河路蓝月广场渣渣辉大饭店,三人站在饭店门口。
“又回来了,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