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一点小事不放,前前后后上了几十道奏折,最终导致他被调回京城雪藏。
朝廷连军饷都发不出,工部可不就是一个闲职,没人比他更闲了。
“我不买花草,也没想过送毒花害人,我要买的是粮食种子。”见他推诿,明玉不客气道。
有把柄在手,不信使唤不动。
魏循忍不住擦汗:“……不知福晋想买哪些粮食种子?”
明玉怕魏循不当回事,开口之前故意看了多尔衮一眼:“马铃薯和番薯,你可听说过?”
魏循人畜无害的表情差点裂开,又是这个把人往死里得罪的差事。
天下乌鸦一般黑,南边有囤积居奇的大粮商,北边也有,江南那些粮商是东林党人的钱袋子,北边的大粮商要么是旗人,代表各旗的利益,要么是与大金交情莫逆的晋商,哪边他也得罪不起啊。
“没听过”三个字已经堆在嘴边,却听多尔衮淡道:“福晋图新鲜,种了自己吃,魏先生不要想太多。”
自己吃可以,魏循点头:“福晋想买多少?”
明玉觉得多尔衮的说法好极了,她也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况且第一批种子只是拿来做实验的,一下买太多反而浪费。
于是顺着多尔衮的话往下编:“魏先生可能听说了,大汗赏赐给我五十亩良田、几十个流民,眼看到了春耕的季节,地总不能荒着,流民也要吃饭,我想着种些果蔬、粮食,图个方便新鲜。”
吃不到蔬菜水果的日子很难熬,明玉嘴里都快淡出鸟儿了。
魏循投奔大金之后一直在汗王宫当差,即便是汗王宫,入冬以后能吃到的蔬菜仅限于萝卜白菜,水果只有蜜桔一样,还不够大汗和福晋们吃的,连侧福晋都无缘品尝。
魏循也是个吃货,闻言两眼放光,瞬间忘了曾经的伤痛:“别的奴才不敢夸口,粮食、果蔬只要福晋说得出来,奴才都有门路弄到手。奴才在南边做官时,还亲眼见过南边的人用地暖建暖棚,有了暖棚,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果蔬。”
有时候三姓家奴也很香啊,明玉亲自给魏循赐座,又搬了一把椅子挨着他坐下,倾身过去问:“快说说,暖棚是怎么建的?”
说起暖棚,魏循也算行家里手。
当初西厂督主倒台,为了巴结九千岁魏忠贤,魏循不但改了姓,听说九千岁喜欢吃冬天的小嫩黄瓜,特意去城外的庄子上学了暖棚之法。
从九千岁吃上小嫩黄瓜的那天起,他就成了魏忠贤众多干儿子中的一员。
后来暖棚里陆续种出了不少西洋果蔬,九千岁对他委以重任,安排他去福建市舶司挂职,专门给他老人家搜刮好吃的,顺便敛财。
直到被东林党联手弹劾,直到回京赋闲,直到九千岁被杀投奔大金,魏循与福建市舶司那边也没断了联系,他就知道天下吃货千千万,早晚有他出头的那一日。
果然,机会来了。
这回明玉问什么,他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不藏私。
对面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恨不相逢未嫁时,要不是早知道魏循是个真太监,多尔衮很想把他扔出去。
还有他的福晋,那个号称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这辈子非他不嫁的女人,这会儿正对着别的男人笑,给别的男人端茶倒水,就差把点心喂到对方嘴里了。
她眼里可还有他这个丈夫!
除了心不能给她,他愿意给她应有的体面,像亲人一样待她。
只要她不作妖,不妄想那些不可能得到的,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无所谓。
他对她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背叛。
眼下这些算什么,多尔衮不好判断,毕竟人是他找来的,线也是他给明玉牵的。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被人忽略的感觉,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魏先生。”多尔衮出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