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当下几乎同时伸手从常半仙掌心各拿了一枚铜钱,而后是林霜凝跟沈辞云,彩衣稍一犹豫也拿了一枚,最后举棋不定的反倒是司天监的白衣少年,动了动嘴唇还是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才把剩下的一枚铜钱拿在手里,低声说了句多谢,既是谢邋遢老头,也是谢其余五人。
林霜凝心思转得极快,立即想到孤舟岛许悠等人,问道:“师父,我也有六枚铜钱,许师兄他们能不能也用这个法子?”常半仙皱眉略一思量,道:“你在卦师一脉中算是天资奇佳的传人,可毕竟修行时日尚浅,比不得老夫有十足把握,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反倒不美。许小子他们只要不冲着却邪剑去,就不会被人暗中针对,采剑是自己的事,人多了帮不上忙,不如顺其自然吧。你们六人进山之前,各自滴一滴血在铜钱上,老夫在这里自有感应。”
谷雨皱眉记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来,莫说是只需要一滴血,便是豁出半条命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陈无双孤身一身去面对种种不怀好意的人,当下郑重道谢,把自己从不离身的佩剑递给常半仙,“裴长老说进山不能佩剑,还得烦请前辈暂时替我看管兵刃。”
这话算是给院子里所有人都提了个醒,纷纷双手捧着佩剑送到常半仙面前致谢,季清池这才头一次见到陈无双送给墨莉的那柄胭脂剑,放下自己长剑就默然转身去了一旁,暗自发誓定要在剑山上寻一把更好的胜过那司天监的少年,等回了岛就央求师父去找墨莉家长辈提亲,近水楼台先得月终究是世间至理。
常半仙无奈地扫了一眼怀里的十余柄各式长剑,自嘲道:“采剑采剑,老夫坐在此处不动就先得了这么多,世人庸碌,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摇头抱着这些剑站起身来,“都散了吧,贼小子跟我进屋来,说说你那三师叔跟裴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无双苦笑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厢房,许悠这才轻声召唤众人围在一起,没有避讳彩衣在旁,跟师弟师妹们低声叙说,交代出岛时师门长辈提过的几处藏有好剑的地方都在什么位置,反正彩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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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陈无双一起,想来也不会单独行动。
常半仙进屋把怀里的剑都随意扔在凌乱的床铺上,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神识。陈无双会意,虽有些不解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办,放出神识隔绝房间内的一切声响,果然就听仰头灌了一口酒的邋遢老头出声道:“跟你说接下来的话之前,老夫先要问你一句,却邪剑是不是非要不可?”
陈无双已经猜到他说要问陈叔愚跟裴锦绣的事情不过是个托辞,沉吟道:“其实我直到现在都没下定决心,师伯和师父让我出京就是为了却邪剑,但我受了花扶疏前辈的厚赐,又还不清你天大的人情,总想着把逢春公那柄焦骨牡丹带出来,既让你跟白马禅寺的债务一笔勾销,也算对得起花前辈。”
常半仙半晌没有说话,这瞎子少年想采却邪剑也好、想寻焦骨牡丹也罢,两柄剑都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事情,在五十年才能得遇一次的机缘中,所思所想都是从别人的立场出发,让见惯了世态炎凉、人心冷暖的十一品卦师唏嘘不已。
“可惜裴师叔说的明白,只要成功采到任何一柄剑就会被阵法送出剑山,穷酸书生的话现在想想很是有道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陈无双叹了口气,至于裴锦绣为他好而指点的那柄青霄剑,直接就排除在预想之外了。他看起来行事不羁率性而为,其实骨子里最是看重情义两个字,欠了别人的人情总想着要加倍还回去,司天监陈家视如己出地养了他十年,免他饥寒困苦流离失所,这等恩重如山的情分不得不报。
而眼前同处一室的常半仙,一路上数次尽心竭力救他于水火之间,纵然心有所图也绝非是恶意算计,眼瞎的少年心里透亮,嘴上虽时常揶揄讽刺,有机会总要试着偿还他一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