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在意料之中感觉到了尚卿文的眼神有了些异常,但却没见他又其他异常的动作,比如,起身拿着车钥匙直奔那家咖啡厅,或是马上拿起电话给舒然打过去询问她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这些都没做。
张晨初很诧异,觉得有了老婆的男人心思就是让人看不透,更何况尚卿文在没结婚之前就没让他看透过,看不到自己想看的结果,张晨初悻悻而回,再说下去估计会被尚卿文一个眼神秒杀死。
办公室里就剩下尚卿文一人,桌案上还摆放着今天早上一大早关阳送过来的城际快递,发件人的名字一栏,是聂展柏!
快递里装着的是一些文件资料,不多,但是这些文件却是从瑞士保险柜里取出来的,尚卿文一一认真看完,之后便是忍不住地心惊,聂展柏之前说得没错,这些证据虽然不至于让他进监狱,但是一经曝光,尚佐铭对聂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势必会将他牵扯进去,进而波及到尚钢,司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如果聂展柏要打击报复,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聂展柏现在将这些证据都寄给了他。
在最后一页的资料里,尚卿文居然翻到一副素描图,风和日丽的秋日,秋风爽朗,漫天飘飞的银杏叶下,一辆自行车如同在画间前行,那坐在后车座上的女孩,笑容,明朗。
仅仅是一幅画,但是对方的心思,尚卿文已经知道了!
咖啡厅,这个时间段来咖啡厅的人,不多。
舒然身体最近越发疲倦慵懒,连坐在这里都感觉到累,然而在面对着对面坐着的人时,她也不好把这疲倦的一面展现出来,只好捡起盘子里的勺子将面前的一杯青柠水轻轻搅了搅,就在离她不远处,舒童娅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舒然也知道自从上次她被聂展柏推了一下差点流产,舒童娅就对聂展柏没有什么好感,今天若不是她坚持要出来,舒童娅都不会让她出来见聂展柏。
聂展柏看着就坐在那边时不时朝这边看的舒童娅,心里一阵苦笑,娅姨将他列为了洪水猛兽。
“身体没事了吗?”聂展柏轻轻开口,将目光转向了舒然,问。
两人还是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没事了!”舒然回答,聂家案终于告破,司培生被判了死缓,真相大白天下,聂展柏的父亲畏罪自杀的言论也不攻自破,还了他一个清白,舒然从聂展柏的眼睛深处看到了一丝明朗的清灵,不同于之前的沉郁幽暗,那个明朗的少年又回来了吗?
聂展柏淡淡一笑,好半响才转开了话题,“明天我要出国了!”
“你 ”舒然愣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今天来是来跟她告别的?
“你上次转到我账户上面的钱我已经收到了,就如你所说的,那一笔钱够我继续完成我的学业和进修了,至于苏黎世那一套新房和新车我暂时还没动,也不打算处理掉,以后总是有时间过去的,留着也好有个去处!”
聂展柏说着,目光深深地凝着窗外,转脸过来便是轻轻勾唇,“舒然,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因为世界这么大,我就只剩下你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了!
这一句话在他心里无声地淌过,却又在自嘲地苦笑,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险些害得她失去了孩子,她
“是,我们还是朋友!”舒然轻轻一笑,这一笑好似之前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那些曾经不开心的过往都如云烟般散去,原谅是不容易,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深刻地体会到对方的不容易,恨是件痛苦的事情,为什么不能选择原谅呢?
聂展柏的脸色微微一怔,然后便展颜一笑,这一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释怀了,终于释怀了!
他终究不是个洒脱的人,在伤害了别人之后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沉重,舒然对他来说,是儿时的玩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