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至渊拿起电文。
郑利君也将脑袋凑过来看。
电文不长,寥寥数语:
兄弟单位窥得良机,断然出击,与一日内完成锄奸、突袭日军之壮举,予敌以重大打击,壮我特务处威名,领袖殊喜,亲令嘉奖;敢问道三老弟,何时报喜讯与我?
郑利君与阮至渊对视了一眼,前者咬了咬牙花子,后者面色阴沉。
戴处座虽然没有直言批评上海站,但是,将兄弟单位的煊赫战绩言说一番,再来一句上海站何时报喜,这简直比直言训斥还要令人难堪啊。
“站长。”郑利君看着羞怒交加的郑卫龙,沉声说道,“必须尽快制裁杨福元,不能再等了。”
“制裁,我岂是不想制裁此獠?”郑卫龙双手架在桌子上,面色阴沉,“关键问题是我们无法锁定此人踪迹。”
“站长。”郑利君咬着牙,眼神凶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杨福元。”
郑卫龙深深地看了一眼面露狠色的郑利君,明白此人的意思了。
上海站不是无法掌握杨福元的行踪,事实上,便是此时此刻杨福元在何处,他们也是了如指掌:
此人投靠日本人后,知道当汉奸的危险,故而对于自身安全很重视,最近一直躲在虹口区一个日本军营附近的公寓居住,想要在此公寓动手,干掉杨福元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很难安全撤离。
所以,上海站一直在等待机会。
此前,卢兴戈打探到的情报,杨福元会去海格路三姨太的住处为小儿子庆生,此乃绝佳的动手良机。
谁料到邹凤奇被杀,日军军马场遇袭,此两件惊天大事直接吓到了杨福元,此人现在就躲在公寓里,轻易不会离开。
而现在,郑利君口中所说的‘不惜一切代价’,便是字面意思上的‘不惜一切代价’了。
看到郑卫龙有些犹豫,郑利君直接起身,直视郑卫龙,“站长,干大事哪有不死人的!难道还等着收第二份这样的电报,受此羞辱吗?”
“侧恁娘!”郑卫龙指着郑利君的鼻子,“你少激我!”
然后,一拍桌子,“干了!”
既然决定已下,郑卫龙也极为果断,吩咐说道,“此事依然交给卢兴戈来执行,你看如何?”
郑利君是行动大队队长,卢兴戈是他的人。
此命令不啻于是令卢兴戈去送死,故而郑卫龙要征求郑利君的意见。
郑利君有些踟蹰,卢兴戈是他手下数一数二的行动高手,为了一个杨福元便牺牲掉如此一个人才,他有些舍不得。
“站长,我来吧。”一直沉默的阮至渊突然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郑卫龙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助理,郑利君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阮至渊。
特别是郑利君,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阮至渊这小子敛财、玩女人是一把好手,此人可谓是见了女人挪不动腿,为了女色什么都敢干。
一年半前,阮至渊色胆包天,竟然受了那个日本女人惠子的诱惑,发生苟且之事,此事被郑卫龙发现后,阮至渊暗中处决了惠子,意图掩人耳目。
也就是这件事,直接造成了江口英也脱离了上海站的掌控,金蝉脱壳回了日本。
阮至渊这个贪财好色的怕死鬼,什么时候如此有种了?
“青连兄,此事极为危险,你可要想清楚了?”郑卫龙面容严肃问道。
“至渊自幼知史明理,矢志效仿先烈之辈,愿以此身报效党国,卫我华夏。”阮至渊慷慨激昂说道。
“说得好!”郑卫龙拍桌赞叹,面色激动说道,“青连当为吾辈楷模!”
郑利君在一旁看着,他没有被阮至渊的慷慨激昂之语所打动,他总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