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旺春举了举手里的资料，微笑道：“这里有些数据需要跟沈秘书确定一下。”
褚星屿从座位站起来，朝她伸出手：“哪里有问题，我先看看。”
董旺春拿着资料的手不由得攥紧，笑容变得僵硬：“不用了吧，这部分只有我跟沈秘书知道，可能还是要问他。”
褚星屿眯了眯眼，目光变得深邃：“沈秘书的所有资料，都是我准备的。”
董旺春像是被人揭掉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整个脸颊都不可控制地红了起来，内心羞愧。
她一步一步，极为艰难地挪了过去，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褚星屿。
褚星屿接过资料坐下，修长的手指翻着页面，看了她一眼，在等她指出来。
董旺春迅速在资料上面浏览，指了一处看起来基数较大的数据：“这里。”
褚星屿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眉心微蹙，取来纸和笔：“坐下，我给你说。”
董旺春怔怔坐下，看着褚星屿给她演算讲解，却半点静不下心。
等她回过神来，褚星屿已经写了小半页的纸，正抬眸看向她。
董旺春的心下意识就慌了。
她立即点头：“我明白了，谢谢褚特助。”
褚星屿把资料还给她，像是洞察一切般，道：“我们作为助理，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懂了吗？”
闻言，董旺春蓦地瞪大了双眼。
她想问褚星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不戳破，万一是自己想太多了呢？
他明明是整个秘书处最温柔的人，可为什么忽然间，变得这么陌生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
……
随着敲击桌面的声音响起，董旺春收回思绪，看向站在桌子面前的人。
只见谢达手里提着公文包，手指弯曲叩在桌面，正温和地看着自己。
董旺春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谢达鞠了个躬：“谢厅长。”
谢达没有在意她走神的事情，道：“小沈在吗？”
董旺春应道：“在的。”
谢达点点头，走了进去。
眼见着谢达进了办公室，董旺春悄悄舒了口气。
谢达今年不到五十，两鬓也开始花白，但周身气质清隽，身材也保养得宜，没有半点这个年纪的人所谓的老年气。
董旺春不由得想起无数个夜晚，那个名义上是她的养父的人，从她的身上爬起，那发黄的牙齿，松弛全是老年斑的皮肤，以及掩都掩不住的难闻气味……
董旺春只觉得无尽的恶心从心底蔓延，恨恨地折断了手里的铅笔。
手心的刺痛传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被铅笔扎破了。
她厌恶地把铅笔扔进了垃圾桶，起身去洗手间把手上的血迹洗净。
她掬了把水，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娇艳的容颜。
明明是那么年轻的年纪，为什么还没有开放，就枯萎了？
为什么有人生来就在骄阳下，而自己却要从小就生活在地狱里？
不公平！
总有一天，她会摆脱这样的命运！
沈奕舟最后在两个阿姨中选了一个，再让她去沈家给夏倾沅看看。
沈奕舟选中的阿姨叫娥姐，四十岁出头，云城本地人，夫妻俩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女儿在纺织厂上班，小儿子还在念初中。
娥姐皮肤比云城本地人要白皙一些，身量高挑，不胖，却很有力气，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夏倾沅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又问了娥姐几个问题，算是通过了。
夏倾沅道：“你也知道，我家有两个孩子，平时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所以大多数时间需要你费心了。”
在这之前夏倾沅已经跟吴婶沟通过，等毕老三他们走后，她就和娥姐一起照顾孩子，给她每个月加四十块钱工资。
白天夏倾沅在家的时候，吴婶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