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吃了早饭去田里了,还有一小块地,我们家的秧苗就插完了。”
说着,又将她拉到桌子边:“大嫂,吃早餐。”
夏倾沅点点头,笑问:“把东西给藏好了吗?”
沈奕霖点头:“那是当然。”
夏倾沅又道:“上午出去玩的时候,记得不要说漏嘴了。”
如果让沈行家的小祖宗知道了,跑回去一说,按照往常,他们这顿饭肯定又要分一半出去了。
闻言,沈奕霖非常配合地捏着手指,对着嘴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就埋头呼啦喝着稀米粥了。
看着沈奕霖天真又拥护她的模样,夏倾沅由心底里感到高兴。
自从昨天晚上的事情,夏倾沅和沈奕霖的关系似乎在一夕之间拉进了很多,就像是共过患难的战友一般。
林冬秀闷着声喝粥,没有吭声。
是她这个当妈的无能,才让孩子跟着受这么多苦,甚至经常要被沈行一家从口里抢食。
夏倾沅看出了林冬秀的窘迫,想借机给她这个软弱婆婆上一课,便道:“妈,我知道您顾着大伯家的恩情,总觉得不好跟他们家撕破脸。
但是您仔细想想,如果当初不是爷爷执意要求,他们会管我们吗?
而且,当时所有的开销,都是爷爷出的自己的棺材钱吧?
奕舟第二年就去上学,每个学期寄回来的钱,哪里不够您和奕霖开销的?
反倒是他们,借着这件事,谋了奕舟这么多年的工资不说,还把您当做下人一样指使,甚至一家人吃两锅饭。
即便是有再大的恩情,这些年也该还清了。
更何况,我们这用的是自己的钱,住的是自己的屋,分明是用奕舟的血汗钱养活他们一家子人,哪里是我们欠他们家恩情?
即便您觉得没关系,奕霖呢?您就不心疼他吗?
”
夏倾沅说的事情,林冬秀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次联想到一点,就不愿意再往深处去想了。
所谓细思极恐,不过于此。
她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精明又刻薄的嫂子,下面有狡猾又耍懒的妹妹,做的最多的是她,挨骂的也是她。
后来嫁给了沈言,丈夫温柔宽厚,她以为总算是找到一生的寄托,可是却没想到,沈言早早就去了。
她带着沈奕舟和刚生的沈奕霖,可谓是如惊弓之鸟,如履薄冰。
后来,沈行一家又接替了娘家人,继续对她奴役压榨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在这些漫长的年岁里,她早已忘记了该怎么去反抗。
或者说,在她的骨子里,已经没有了反抗这个词了。
林冬秀粗糙干瘦的老手握紧了筷子,久久不能言语将来她和沈奕舟离开,让林冬秀立起来就是第一步。
但她也知道林冬秀的性子软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便没有再劝。
倒是院子响起了呼喊声,仔细一听,是贾大花在叫她。
夏倾沅放下筷子,走了出去:“大花嫂子,怎么了?”
贾大花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你知道我刚刚听说了什么事吗?
杜云升和他们学校的一个女老师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