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东晋开启的南朝,因为总体的政局也不稳定,朝廷派到地方上面的刺史、太守,也往往沦为摆设。
真正说了算的,反而是官位低于他们的地方长史。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正是因为地方不服从中枢朝廷,甚至是皇权下压也不太顶用。比方说,以刘宋为例,刘裕自己就是行伍出身,且起自草莽,他对于江左这一带地方上的各种问题,可谓是感同身受,有很深的了解。
于是,当他当了皇帝,他便开始将自己可以倚仗的弟弟、侄子之类全都放到地方上去担任地方长官。
(刘裕个人的儿子年纪都很小,一直到他去世,只有一人成年,在刘裕健在的年代不能很好的承担地方上的防务。)
这些地方长官总是换来换去,以至于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也不稳固,一旦稳固了呢,就又很可能举起大旗,挑战朝廷。
相比较而言,反倒是地位较低,负责地方上一州一郡具体事务管理的长史,在一个地方很有可能会长期任职,形成一股力量。
境内的军队,百姓往往都愿意听从长史的调动,而长史也有权力来分配给他们相应的利益。
人嘛,大多都是哪里有好处,就往哪边倒,所以,从同样的事件推断,在东晋末年,情况也是差不多的。
谢玄如果想顺利的挥动指挥棒,就要看看这些地方上的将领,愿不愿意听他的那一套。
要知道,大晋朝的这些大臣将领啊,虽然能成大事的少,但是能作妖的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且人人都有一个拿手绝活,保证能作出各种新花样,都不是好惹的。
想到了这一点,桓冲就放下心来。
叮嘱桓伊,赶紧把和王谧通气的书信写起来,不要耽误时间。
桓伊这就纳闷了。
刚才说不要急于和王稚远联系的是老桓,现在火急火燎的也是他老桓。
这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
桓老爷子却秉持着我说我有理,我就有理,你们不懂,那都是你们的问题的原则。
坦荡说道:“我们现在这边的情况也有变化,野王,给那王谧小子写信,不要只顾着说新野的战况,还要打听一下朝廷上的动向。”
“就比如,朝野上下是如何看这谢玄的新官职的,能问的,都要尽量问一问。”
桓冲循循善诱,特别慈祥的说出要求,没办法,但凡他要是能再年轻二十岁,这封信,他早就自己写了。
想问什么,就写什么,才不会拐弯抹角,桓伊是体面人,他桓冲可从来都不是。
“原来,买德郎你是揣着这样的心思。”
“你放心好了!”
“这件事交给我,没问题!”
难得与桓冲在联合王谧的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桓伊也是心情大好,连连做了三次保证。
只是他一个人投靠王谧,有什么意思?
要是能把包括谯郡桓氏的荆州部队全都调动起来,投奔明主,岂不美哉?
…………
另一边,琅琊王氏宅邸,身在京口的刘裕,亦传来了好消息。
京口籍士兵的遣散,重新编排入伍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被殷仲堪医治好的魏咏之,也终于投奔北府,成了一名队主。
对于名位远远落后于檀凭之等一同南渡兄弟这件事,魏咏之始终耿耿于怀。
他当然不是嫉妒檀凭之他们已经当上了将军,而是,感叹时也命也,要是没有这个病痛,恐怕他魏咏之也早就在襄阳城的战场上大展身手了!
论武艺,他老魏从来都不会落入下风,更何况,与天生怪力的檀凭之不同,他老魏的武艺,那可是这一波南渡北人之中的翘楚!
魏咏之精湛绝伦的弓马技艺,一定能够帮助晋军在襄阳战场上夺取更大的胜利,而他自己也能够达成人生的目标。
功成名就,彪炳